第34章 盗洞
近距离一看，整个建筑物确实就是一个超大号的金字塔。外墙斑驳，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在远处看到的一样，白色的涂料上面，点缀着若干球状的石头，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不少石头已经脱落，掉在地上，只在墙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谢映澄的脚边就有一个。
他忍不住捡起来，掂了一掂。
从手感判断，就是非常普通的石头，没有特殊的力量波动。
只是颜色有点特别，灰白之中，带着黄色的斑点。
谢映澄正要细看，只听埃拉说道：“我劝你小心一些。在外面也倒罢了，一旦进入神墓，哪怕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壁，也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倘若你一直这样，冒冒失失的，看见什么就研究一下，我可没办法保证你顺顺利利地走到头。”
他斜靠在神墓之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了过来，语气很是傲慢，说出来的话也不大客气，带有几分挑衅之意。
苏映澄的脾气一向不错，没有计较。
而且，他想到了柯罗的遭遇，对于埃拉的说法，深以为然，于是放下石头，点了点头。
埃拉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个人族如此乖顺。
按照奥帕德那个家伙的说法，他应该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大人物才对，怎么会这么老实呢？
从第一次正式见面到现在，他安静得就像是一个路人一样，毫无存在感可言。
倒是精灵王，不服气地说：“我承认，乱纪元的建筑物确实神秘而又强大，但是，小苏道长也很厉害。我们能够顺利地抵达这里，全靠他的引导。或许他对于这个古墓的了解不比你少。”
他的语气坚定而充满自信。
哈娅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苏映澄忙道：“哪里哪里，我对于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至于路上的情况……只是运气好罢了。”
精灵王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目光清清楚楚地传递出一个意思：我知道，您只是在谦虚。
苏映澄回他一个眼神：低调做人，不要引战。口舌之争，毫无必要。
但是显然，精灵王没能领会他的意思。
埃拉嗤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神墓之中，有哪些危险，以及如何避开这些危险啰？”
苏映澄正想如实回答“不不不，我不知道，全凭吩咐”，精灵王已经抢先答道：“那还用说。”
他就是见不得别人质疑小苏道长的实力，尤其是这个无尽深渊的小子。
从第一眼见他起，他就看他极其不顺眼。
“那么，”埃拉朝着苏映澄，抬了抬下巴，“你说说看，安抚神墓之中的万千怨灵，第一个步骤是什么？”
苏映澄一愣。
怨灵，什么怨灵？还有万千之多？
这儿不是神墓吗？难道神的数量是论捆算的？
或者说，神墓不是神一个人的墓，而是所有死者的合葬之地？
埃拉见他发愣，嘴角的笑容越加讽刺。
显然，不管他长得有多好看，烤鸡有多厉害，但是在盗墓方面，并没有让人惊奇的本事。
这时，精灵王又说话了，“不要用你那个平平无奇的脑子来揣测小苏道长的行为。兴许他会用一种你根本就想象不到的法子，来对付你口中所说的怨灵。”
苏映澄“……”
多谢队友的信任，但是他真的没有啊。
面对埃拉的挑衅，他正想干脆认怂，忽听哈娅问：“神墓之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怨灵呢？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埃拉看了苏映澄一眼，见他没啥脾气地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架势，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答道：“自然是原本住在城中的居民了。他们打不过对手，便在城邦即将被攻破的关键时刻，进入了神庙之中，然后启动了召唤仪式，向这座神庙供奉的神灵祷告，成功地引发了神降。”
哈娅惊讶地一挑眉毛。
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有多高。
作为火焰之主的信徒，她不只一次地干过召唤神灵的事情——在亚努比陷入危机的时刻——但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她并不沮丧，也不意外。
因为据她所知，绝大多数神明都是这个德性，在接受供奉的时候，非常积极。但是在响应召唤方面，非常消极，哪怕是在信徒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而这一座城邦的居民居然能够引发神降，可见，这位神明实在是太仁慈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神明实在是太混蛋了。
可见，凡事都需要同行衬托。
“然后呢？”苏映澄忍不住问，“这位神明击败敌人了吗？”
“没有，”埃拉答道，“因为对手也召唤了他们的神明。”
“什么？”哈娅和精灵王双双惊呼起来。
召唤神灵这种事情，成功一次已经算是极其罕见了。
而在那一场战争当中，接连发生了两次，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难道对手供奉的神灵也很仁慈吗？
或者说……
“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召唤技巧吗？”哈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这就不知道了。”埃拉道，“我只知道，两个神明的降世，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神战。这场战争非常激烈，高大的山脉被移成了平地，奔腾的河水被神力蒸干，就连天空神族的宫殿也摇摇欲坠。鲜血流满了大地，尸体到处都是——你们渡河的时候，看到的水中的尸骨，就是这一次神战留下来的——当然，你们看到的那些，或许还不到万分之一，更多的尸骨永久地深埋在地底。”
苏映澄吃了一惊。
他本来还以为，河中的尸骨都是被摆渡人杀害的无尽深渊的成员。
现在看来的话，只有极小一部分才是。
剩下的，都是这场大战的交战双方。
难怪整条河水都被染红了呢。
如果是这种规模的神战的话，确实有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这也印证了他的一个猜测：战争永久地改变了这个地方的自然环境，使得它不再适合生存和居住。
“神战的结果呢？谁赢了。”精灵王问。
“不知道。”
哈？
三人都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
“我真的不知道，”埃拉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深渊之书上就写了这么多。”
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苏映澄倒也不是特别失望。
虽然没有明确的文献记载，但是战争的结果不难猜测，毕竟可能性就只有那么几个。
结合他之前的推测，城邦居民应该是惨胜，所以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保住了神庙。
“好了，该干活了。”埃拉看了看天色，道，“咱们得赶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进入神墓。”
说完，他看了哈娅一眼，意有所指地说：“按照之前的约定。”
哈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没有作声。
“等一下哈，最后再问一个问题，”精灵王道，“这场战争的双方是谁呢？史书有记载吗？”
“不知道。”
埃拉说完，笑了笑，又道：“不过，你如果真的好奇，可以去问这个神墓的主人。毕竟，你一会儿就可以见到祂。如果祂还没有死透并且心情愉悦的话，想必能够亲自解答你的所有疑问。”
“……”
苏映澄看了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由得做好了心理准备。
开棺起尸什么的，实在是太惊悚了。
这时，埃拉又道：“我要在墙上打洞了，可能会花费较长时间，而且会有一些……动静。神力低的赶紧走开，离得越远越好。”
他嘴里说着神力低的，眼睛却看着精灵王一个人，眼神里面带着嘲弄。
精灵王没动。
苏映澄却是立即后退几步，再几步，很快便和他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埃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这一次，他没说什么刺耳的话，面对着神墓，动手了。
他开始施展法术，嘴里念念有辞，双手变换姿势。
半空之中，各种声光电特效场景，轮番上演。
精灵王和哈娅的脸色都很凝重。
这个无尽深渊的人，竟然能够调动如此之多的魔法元素，看来，很不一般啊。
苏映澄倒是比较淡定。
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自然也感受不到埃拉的厉害之处，更是没觉得他制造出来的那些特效效果有啥惊人的——电影里面也有类似的宏大场面。
苏映澄又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见一时半会没啥进展，便决定到处走走。
埃拉讲述的那些神墓往事，激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他决定，自己探索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绕着金字塔的底部，快速前进，试图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看来看去，只是看到高度类似的外墙，不规则分布的球体，以及斑斑驳驳的痕迹。
神墓的上方或许有点东西，但是站在地面上，看不清楚，得爬上去看。
苏映澄正在纠结，眼角突然瞥到了一个东西，顿时惊呆了。
那个东西，不但不应该出现在一座神庙的外墙上，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任意一个角落。
而在另一边，埃拉仍然在努力。
他有点慌。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仍然打不了一个洞。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理解。
但是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失败，于是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继续尝试。
至于精灵王，在基本摸清了埃拉的实力以后，决定趁这个机会，解决另外一件事情。
他示意哈娅，有事，谈谈。
两人走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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