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结局篇(六)——你以为我会碰你?
当然不是不能解决的,只是顾彦深觉得,他们现在闹成这样,或许彼此冷静一下也是好事,而且英国那边,也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样。”
顾彦深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显然也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他抿了抿唇,又继续说:“有些问题,一直存在,肾源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让她去冒险的,别说她现在还怀孕了。不过我也不是为了逃避去的英国。那边是真的有点事,本来我就是打算后天走的,现在不过就是提前了一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妈,您就多照顾她一点。”
顾慧敏唉声叹气,“你这个时候走,就算和妈解释的再好,可是人家子衿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回啊,儿子,就不能缓缓?”
他倒是真想缓缓。
不过默克那个老家伙,最近咄咄逼人的很,这事情,他不解决好,恐怕还会有后顾之忧。虽然这边的情况也是挺棘手的,但是他始终都认为,这边的事情,他可以掌控好,倒是英国那边,比较麻烦。
当然这是其中之一最为重要的一个因素,还有一部分,他也想冷静一下。
因为怕面对着她的时候,会忍不住让她难过,更会忍不住让自己不舒服。他可以在面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时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面对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是被情绪驾驭着走。
…………
“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吧。”
顾慧敏见他主意打定了,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质,她只能点头,“那行,你自己多加小心,我明天就搬回你公寓去,她这第一胎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没有了,其实第二胎还是需要注意的。”
顾彦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将那碗馄饨吃完了之后,才离开。
顾慧敏大半夜的,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匆匆离去,她摇头,叹息——以前是自己不同意让他们在一起,后来好不容易真的过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剩下的,却是他们的问题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羡慕着那个叫申子衿的女人。
其实很多时候,对于爱情的执着,自己的儿子又何尝不是随着自己的性子?
这么多年来,只要是认识的人,总是会告诉她,乔世筠根本就不适合她,可是适合还是不适合,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他十恶不赦,万人唾弃,却还是在她的心中有着不可动摇的位置。
她甘愿为了那样一个男人,牺牲掉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到了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却还是不会怨恨他。
路是自己的选的,不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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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反反复复的睡不着。
怀孕的关系,本来她不知道,或许没有这样一份心理压力,但是知道了,反而更是紧张,加上和顾彦深发生的争执,让她觉得这一晚,就像是度过了一年那么久。
翻身坐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昨天晚上吃了点东西,肚子早就饿了,其实后半夜胃一直都不舒服,又没有人给她做东西吃,她跑去厨房的冰箱里,看了看,里面就只有一瓶酸奶,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那一刻,有一种委屈的情绪,排山倒海一样袭来,让她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还记得,他凶狠的质问自己——是不是因为我太*你了?所以你才会有了这样有恃无恐的脾气?
…………
是么?
他是很*着自己,她从来都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连幸福是什么,都不敢去想,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总是有同学会问她中文,有时候问到“幸福”的时候,她解释不上来,中华文学博大精深,幸福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她却不敢去奢想。
她觉得,自己的一辈子,大概真的,也就是那样了,因为不幸的人,不配拥有幸福。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人生还可以遇到一个顾彦深,从此她的世界翻天覆地一样。
他给了自己太多太多,他给自己建了一个象牙塔,让自己住在里面,只要她愿意闭上眼睛,她就可以无忧无虑,她感受过幸福,她的确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她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到底是谁了。
是真的快要忘记了,不是么?
所以现在,他抽身离开那么干净利索,她却一下子无法面对一个没有了顾彦深的世界,原来他爱着她的时候,眉目柔软,温声细语,是让她熟悉到了灵魂深处的人,可是他不爱她的时候,她却陌生的都不敢去想。
…………
她最后还是喝了酸奶,可是喝下去的时候,那味道不是酸的,是苦的。
其实她很想说,彦深,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的孩子,因为这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要?
子衿打开水龙头,等到水温热了之后,才洗脸,她的脸色很难看,平常她还可以化点淡妆遮挡一下这么憔悴的神色,但是现在,肚子里有了宝宝,什么样的化妆品她都不敢再乱用,索性就由着去了。等到她出了浴室的时候,才听到公寓的门口,似乎是有人在开门。
子衿心头一颤,一手死死的扶着浴室的移门,心里只想着,是不是顾彦深回来了?
其实昨天晚上,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他从来不会这样,虽然他们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激烈的争吵,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闷得慌,自然也是因为他。
那他现在是不是回来了?
她甚至还想着,他要是回来了,她想要心平气和的和他谈一谈,把事情都说清楚,她真没有不想要孩子,可是让她如何那样轻易就放下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问?
…………
不过满心期待着的时候,再失望,才是最痛苦的。
那个推门进来的人,不是顾彦深,是顾慧敏。
“……子衿?”
顾慧敏还以为子衿还在睡觉,所以开个门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现在才8点不到,昨天顾彦深还特地告诉自己了,她平常早上起得并不是很早,没想到这会儿一进来,就见她眸光灼灼地盯着玄关处,只是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眼神就彻底暗淡了下来。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顾慧敏到底是个过来人,哪里还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肯定以为自己是彦深,这会儿心里肯定是酸溜溜的,很不滋味儿,她连忙放下了手中刚刚在路上买来的早餐,笑盈盈地迎上去,眼神一扫,发现她竟然赤脚站在地板上,连忙说:“子衿,你怎么不穿鞋?拖鞋呢?小心着凉,这大清早的,脚底容易有寒气。”
她说着,就从玄关处的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放在了她的面前,让她赶紧穿上。
子衿眼眶一酸,没有想到顾慧敏竟然还会给自己拿鞋,好像是一边的委屈,全都被动容所取代,她连忙也跟着蹲下身来,哑着嗓子说:“……阿姨,我……”
“怎么又叫我阿姨了?”
顾慧敏叹息了一声,“叫妈。”
“…………”
“子衿啊,我知道你怀了宝宝,我不是说了么?你就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了,除非你就是还在介怀以前我对你做的事和说的话。”顾慧敏佯装生气。
子衿连忙摆手,“没有,不是我……”
其实妈她又不是没有喊过,大概是现在和顾彦深闹矛盾,她心里觉得不舒服,所以喊不出口,不过顾慧敏这么一说,她自然也不好再拿乔,低低的叫了一声,“……妈。”
转念一想,又问:“您是怎么知道我怀孕……”
“昨天晚上,彦深来找过我了。”顾慧敏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看这丫头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她也心疼,委婉的解释,“他好像是英国那边出了很重要的事,所以连夜就飞过去了,不过他不放心你,所以特地和我来说,让我今天过来陪着你,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得告诉我,知道么?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他去英国了……
顾慧敏说了其他的话,她好像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了那最关键的一句。
顾彦深去英国了。
重要的事?能有多重要的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听他提到过,现在却突然告诉她,去了英国,一句话都不留给自己,只是让顾慧敏来照顾自己,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她一晚上都在反省着自己的错误,她知道这次她有错在先,哪怕之前两人争吵的时候,都说了太过分又伤人的话,他甚至还要动手打她,她都可以不计较。可是他一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却是让他的母亲过来,告诉自己,他去了英国。
脾气再好的人,听到了这样的话,心里都会有气。
更别说,子衿也算不上是脾气多好的人,一下子脸色就变了。
顾慧敏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她忙着帮儿子圆场,“……子衿啊,你别乱想,彦深真不是避开你,我知道你们可能是有点口角,唉,他是真的有事,我看他走的还挺匆忙的,应该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也知道的,他在英国也是有不少的产业,还有一些股份,可能还和那边的公司有关,昨天他也和我说……”
“妈。”
子衿低低叫了一声,打断了顾慧敏的喋喋不休,她缓缓抬起头来,那眸子分明是红红的,却还是要对顾慧敏笑,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她还笑得出来,估计是比哭还要难看,“……我没事儿的,我知道他忙,我真的没事儿,我……我吃点东西,我去医院看看我妈。”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大概是因为动作有些急切的关系,整个人剧烈一晃,差点就摔倒,膝盖正好撞在了茶几的一角上,疼的她下意识地弯腰,顾慧敏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伸手抓住了她。
“子衿,你怎么样了?”
“……没、没事。”
其实刚刚是感觉有些头晕,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而且她也真的是饿了,“妈,我可能是饿了,我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
“赶紧吃饭,你现在可是有两个人了,来来来,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粥,这还是彦深告诉我的。”
顾慧敏扶着子衿走向餐厅,拿出了自己买的东西,又去厨房拿了碗筷,一边折腾着,一边还没有忘记给顾彦深说好话,“子衿啊,你真别往心里去,彦深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的,我这个当妈.的,都羡慕着你呢。这粥还是他特地叮嘱我的,现在刚好,你赶紧喝。”
子衿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这个粥,的确是她喜欢的,顾彦深也的确是知道,她相信顾慧敏的话,她也相信顾彦深对自己的好。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走?
他走了,一句话都不留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
这顿早餐,她吃的很艰辛,胸腔里,始终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委屈、难受、怨恨,还有一种压抑,好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浓缩起来了,闷闷的卡在了嗓子眼里,想哭都哭不出来,当然她也不敢当着顾慧敏哭。
好不容易等吃完了东西,子衿才有机会离开公寓。
顾慧敏倒是没有勉强着不让她去医院,不过楼下已经安排好了司机和随从的人,子衿知道,这些肯定是顾彦深安排好的,等她上车之后,她才发现,开车的人,竟然还是好久没有碰面的季扬。
“申小姐。”
“季扬?”子衿有些意外,这种小事,哪里还劳烦他亲自过来,“怎么是你?”
季扬笑了笑,等到子衿坐好,才发动引擎,他缓声道:“顾总让我过来,他昨天晚上去了英国,那边有比较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他不太放心您,所以让我过来,可能他需要在那边待上7天左右,这几天我都会亲自负责接送您。”
子衿“哦”了一声,垂下眼帘,“……季扬,彦深他,在英国到底是有什么事?”
季扬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避重就轻地说:“上次顾总去日本的时候,是和那边的公司达成了一个协议,其实顾总本来从日本回来之后,就要去通化,你知道国外的那些资本家,他们的目的是很简单明确的,你这个人对他们工资有利,他们才会给你好处,顾总这样的商业奇才,他们自然是巴不得要留住。不过顾总一直都在和那边的人打迂回战术,这几天他就是在处理这个事情,他并不想再回英国。所以这次过去,应该就是处理这个事。”
默克那个老家伙,确实是很难缠,顾总这次去了,希望可以顺利回来。
子衿听季扬这么一说,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去日本的那件事情。
只是现在,所有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却都已经变了味,他去英国,“不告而别”,是想要让自己知道,曾经她去日本的“不告而别”,给予他的感觉,到底是如何的么?
…………
她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去细想什么,因为在她看来,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是通过别人来告诉自己的。
顾彦深,在责怪着自己什么事都瞒着他的时候,他到底是告诉了自己什么?
子衿眼神黯淡无光,茫然地盯着暗色的车窗口,手肘撑着,渐渐地沉默了下来。
季扬看着她,只是感觉她整个人连同气场都是黯淡的,他原本还打算再说几句,这会儿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多分钟的样子,子衿才到了医院,季扬送她到了病房门口,她一进去,就听到申东明的声音,有些紧张,“……婉恬,你说什么?你别这么紧张,你别激动,医生说了,你这身体一定得平静一些,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哪里也没有去,我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没事发生啊。”
“……不是,我见到了……我见到了他……”
是陶婉恬的声音,大概是比较吃力的关系,她说的吞吞吐吐的,但是言辞间,却非常的不安,“我真的……真的见到了,东明,我真的见到了……子衿,子衿在哪里?我要见子衿……”
“妈妈。”
子衿连忙抬腿走进去,申东明一手扶着陶婉恬,一手护着一旁的吊水杆子,见到子衿来了,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子衿,你赶紧过来,你妈一上午都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都嚷嚷着要见你,她还说……她还说,昨天见到了……见到了那个乔世筠,我估计她应该是噩梦了,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这里,也没有见人进来过。她就是睡得不太踏实。”
对于申家的任何一个人来说,“乔世筠”3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尤其是陶婉恬,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不过申东明这么一说,子衿大概也明白了,应该是做噩梦。
最近陶婉恬的精神也是时好时坏的,要说真的做噩梦也不奇怪,她连忙上前,申东明往边上站了站,子衿伸手扶着陶婉恬,叫了两声,“妈妈,我是子衿,我来了,妈妈……”
“子衿?”
陶婉恬一见到子衿,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紧绷的情绪,她反手紧紧地扣着子衿的手腕,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才彻彻底底放松下来,“……太好了,你没事吧?你没事就好……子衿,你要小心,你要小心乔世筠,我怕他会对你下毒手。”
“妈,您别太紧张,您看看您,最近脸色越来越差,您先躺好。”
申东明也上来,两人扶着陶婉恬,让她躺好,子衿又安抚:“我没事儿,彦深让不少人都跟着我的,而且这个医院里也到处都是他的人,不会有您不想见到的人,您放心,妈,您今天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要了……”
陶婉恬的手一直都紧紧地攥着子衿的,像是刚刚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似的,嘴里却是喃喃地说着,“……顾彦深,顾彦深也是乔世筠的儿子,子衿……子衿你要好好想想……子衿,你要当心乔世筠,他昨天还来找过我……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子衿和申东明对视了一眼,刚想要说什么,又忽然听到陶婉恬嘀咕了一句——
那是最关键的一句话,是子衿一直都想问,却始终都怕刺激到陶婉恬没有问的。
“……5年前的人不是我杀的,我亲眼看到,是他……是乔世筠,他才会把我关进了b市的监狱,他现在知道我出来了……他想要让我闭嘴,我不怕死,反正也没有几天的日子了,可是我怕他会伤害你,子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虽然这事情,子衿几乎已经是肯定了,5年前,包括日本的事情,前因后果,他们都已经挖掘出来之后,剩下的李彬贤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剩下多少悬念了,可是真的听到陶婉恬这样说出口,子衿却还是惊住。
倒是申东明,表情显得平静多了,等到陶婉恬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之后,他才出声,“其实这事情,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你妈那人,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哪里还有可能会杀人?5年前那天,乔世筠忽然来找我,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因为你妈打电话给我过,我见到乔世筠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知道,那天晚上,就是乔世筠,他应该也是知道,那个电话,是你妈打给我的,所以才找上.门来的。不过我当时也是为了自保,所以才立刻就装疯。”
他看向子衿,低声说:“子衿,其实最委屈的人应该是你,这么多年了,现在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太残忍了?”
“爸,您别这么说。”
有些事情,已经慢慢的让子衿接受了,乔世筠的真面目,她早些时间就已经知道了,说实话,现在也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可以说的,她现在只希望母亲的身体可以快点好起来。
一想到这个,她就想到了配型的吻合,她想了想,就说:“……爸,之前我去做的配型,结果出来了。”
申东明眉心一动,紧张地看着子衿,子衿点了点头,非常平静地说:“医生说,结果是吻合的。”
申东明顿时皱起了眉头,“……子衿……”
他是作为子衿的父亲,可是他也是陶婉恬的丈夫。
其实这种时候,他心里的天平,完全是平衡的,可是就是平衡了,所以才会难以选择。
“子衿,爸爸希望你……”
“爸,我知道您要对我说什么。”申东明这般为难的样子,子衿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她打断了他犹豫的话,直接说:“我刚刚在路上有给主治医生打过电话,问过妈妈的情况,吴医生说了,妈妈目前的情况虽然是稳定的,但是这个肾源的问题,一直都拖着肯定也不是办法,爸爸,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个表弟的话,我们也不能看着妈妈去死不是么?我还是会救妈妈的。”
“可是你……”
“还有一点时间,吴医生说,至少这一个礼拜之内,妈妈的情况是稳定的,让我们尽快找肾源。”
申东明点了点头,“那个表弟是叫任东亮,我之前尝试着和以前的亲戚联系过,不过就是因为失去联系太久了,所以不好找,但是应该快有消息了,我记得当年,他虽性子不怎么样,但是身体还是健康的,这些年来,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要是找到了他,也算是有了一线希望。”
“子衿,你要答应爸爸,千万不要轻易做决定,还有……”他顿了顿,问:“这事,彦深知道么?”
“知道。”
“他肯定不会同意。”
“爸,您就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决定。”子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生硬。
申东明立刻就听出了什么,往门口一看,平常子衿过来,顾彦深可都会陪着过来的,今天可不见他人影,再一看子衿这般憔悴的容颜,还有她的语气,他很快就明白了,“吵架了?”
“就因为这事,对么?”
“…………”
子衿咬着唇,没有出声,之前在公寓,当着顾慧敏的面,她哪里敢说什么?其实就算顾慧敏对她再好,那到底也是“婆媳”关系,而且还是没有确定的“婆媳”,别人家的妈,和自己的妈,是不一样的,她可以当着自己亲人的面,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却是要在别人面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偏偏顾慧敏还要一口一个顾彦深的说好话,这种感觉,累积起来,真像是一个被吹鼓了的气球,随时都会爆炸。
现在申东明这么一说,子衿心底深处的那些委屈,几乎是要爆表了。
申东明看着女儿那眼眶红红,死死忍着的样子,更是心疼了,“怎么了?子衿,别因为这事情和彦深吵架,他不同意爸爸完全可以理解,他这是为了你好。”
顿了顿,又问:“他人呢?不然让爸爸和他说说……”
“他不在。”
子衿嗡着嗓子说:“他去英国了。”
“什么?他怎么这个时候……”
申东明刚想说什么,子衿就手机就滴滴响了起来,她都给自己认识的朋友设定好了特殊的铃声,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陌生的号码,当然也不会是顾彦深的。
她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不认识的一串号码,子衿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那头是一个很公式化的女声,问:“请问是申东明先生的手机么?”
子衿看向对面的父亲,将手机递给了申东明,“爸,找您的。”
申东明出来之后,一直都没有配什么手机,因为这段时间陪着妻子的关系,也没有时间去弄个新手机,所以他之前托人找那个任东亮的时候,留下的联系方式就是子衿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了回复。
“……对,找是找到了,不过任东亮先生现在人是在监狱。”
申东明一脸黑线,“什么?监狱?”
“是的,他去年因为犯了盗窃罪,所以被关进了监狱。”
申东明扶着额角,想了想,还是说:“那能不能麻烦你了,警察同志,把监狱的地址给我一下,我是任东亮的亲戚,他是我妻子的表弟,我想见见他。”
“这个可以,一会儿我就把地址发你的这个手机上。”
申东明挂了电话,一脸无奈地看着子衿,“表弟是找到了,不过人是在监狱里。”
子衿刚刚也是听到了,找到了总比没有找到要好,而且她侥幸的想着,万一任东亮真的是妈妈最后的一线希望的话,那么她的宝宝,这一次一定守得住。
…………
她一整天都是沉闷的心情,这会儿终于是稍稍放晴了一些,伸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在心中默念着——宝贝,一定是你的哥哥或者姐姐,他们想要妈妈留住你,所以给了妈妈这样一个希望,太好了。
※※※※※
英国。
已是入夜时分,男人修长的背影,站在酒店的阳台上,二十几层的高度,从这样的角度俯视着底下的一切,万家灯火,尽在眼底。
顾彦深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夹着烟,长臂撑着阳台的栏杆,夜风吹气,男人刚刚洗过澡,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微微有些凌乱,指间的一点星芒一闪一闪,烟雾若有似无的在他的眼前拂过,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烟含在了薄唇上,然后按亮了手机的屏幕。
他的手机桌面很干净,没有多余的东西,不过上面有一个绿色的东西,写着“微信”两个字。
他其实平常很少用这些,不过这个软件是子衿帮他下载在手机里的,里面倒是有几个好友,好像苏君衍也在玩这个东西,所以之前他们都加了好友,不过他联系最多的,当然只有子衿。
他很少登陆微信,这种拇指运动,显得比较浪费时间,其实真的有事,还不如来一个电话简单明白。
不过他来英国已经有2天了,c市那边的消息,他倒是每天都有,子衿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每天是医院和公寓两头跑,他也让季扬盯着她,她并没有去做手术,但是她似乎也没有和自己联系的打算。
两人这一路走来,多少还是有闹矛盾的时候,不过在顾彦深的印象之中,他觉得每一次都是自己低头认错,虽然给予自己的女人一些*溺,并没有什么不好。他也心甘情愿这么做,但是这次的事情……他始终都觉得,是她太过分了一些,从她不告而别去日本之后,他心中就有这样的隐患,只要一遇到什么事,她似乎都喜欢瞒着自己。
他拿下唇上的烟,眯起眼眸,盯着那个微信字样的东西,最后还是直接将手机放进了西裤口袋。
算了,有些事情,人和人面对面都不能说清楚,难道拿着手机,发条简讯,或者打个电话,就真的可以讲清楚?
如果她真的对自己有思念,她也会联系自己不是么?
这种时候,如果他低了头,这样以后,如果再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她还是会记不住这次的教训。
顾彦深这样对自己说,可是心里却是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嚷嚷着——你就承认吧,你想她都想的发了疯,你真的不要和她联系?也许她就在等你的电话,或者短信。
…………
可是马上又会跳出来另一个声音——不能联系,你每一次都这样,所以那个小女人才会这样有恃无恐,什么事情都可以纵容她,但是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你绝对不能妥协。
…………
顾彦深觉得,当你真的捧着自己的一颗心去和人交往的时候,你才会发现,相处,就是一门最难学的课程。
其实他这将近30年的人生之中,从来都不需要低声下气去讨好谁,只有她。
申子衿。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最后还是把手机拿出来,捏碎了烟蒂,丢进了一旁的烟灰缸里,想了想,打开了微信,输了一句话。
——我后天回c市。
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最后才按了发送。
然后他收起手机,刚一转身,浓眉顿时微微一蹙,顾彦深对于自己的领域从来都是非常的谨慎,阳台的移门后面,有一抹身影站在那边,他看得一清二楚,精致的五官稍稍一凌,他伸手打开了移门,就走了进去。
果然,房间里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入目所及的是一个穿着桃红色吊带睡衣的女人,她身材高挑,那蕾.丝的吊带下面,却是什么都没有穿,大晚上的,酒店的房间,灯光透着一种暧.昧的昏黄,女人就站在*边,一只脚,微微屈着,跪在*.上,双手慢慢地拂过自己的胸前,一头的大波浪,搭配着她傲人的身材,那若隐若现的双.峰,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样的画面,大概都会猴急的扑上去。
“hi,深,你等了你好久,让我试试,你到我身体里,能不能像是你名字一样,让我觉得深?”
女人张嘴是一口流利的英文,标准的英国美人胚子,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比的浪.荡,偏偏她还笑的一脸的轻.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一边说着,一边撩下了自己的肩带,猛抛媚.眼,“深,想要我么?”
“…………”
顾彦深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息在逆流,刚刚在阳台的时候,他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一进屋子,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尤其是闻到这样的香味儿,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让他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在冲撞着,到了最后,似乎都已经涌到了小腹下某一处……
该死,他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出去!”
顾彦深很快就转过身,背对着那个女人,他多少精明的人,这会儿已经察觉到了,这个放.荡的女人,是通化集团的千金,叫凯迪。
她本人觊觎顾彦深已经有好久,不过知道他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人,加上他也一直都在中国c市,也没有办法下手,好在这次机会终于来了。
他的父亲想要留住顾彦深,不过这次过来,他却是直接表示了,人不会留在英国,通化有大部分的股份都在他的手上,还有默克,也是一心想要留住他,只是顾彦深要是真不想留下来,谁都没有办法,但是这样的人,他们都不想要放,所以晚上的晚宴上,她已经让人偷偷在他的酒杯里放了点东西,只要他回到酒店,再闻到自己身上的这种香味,那药效才会彻底发挥出来。
现在,只要他忍受不住了,扑向自己,马上就会有记者冲进来,到时候他们的关系就是砧板上钉钉子的事,他还跑得掉么?
呵呵。
堂堂通化的千金,和他尚了*,他不负责,那可不行。
凯蒂一想到自己可以成为顾彦深的妻子,激动的不行,本来她就想对顾彦深下手,只是她的爹地总是阻止她,并且说顾彦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让她不要有歪念,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机会,连爹地都同意了,还有默克叔叔也赞同她的作法,她还不卖力?
这么一想,凯蒂就快步移到了顾彦深的身后,眼看着男人就要伸手去推开阳台的移门,她长臂一伸,直接就关上,柔软的身体,就像是水蛇一样,慢慢地爬上了男人的脊背,“深,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是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不用怕,你不用把持,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想要把我自己给你,送给你,你不要我么?我一定会让你很舒服,很舒服……”
“给我闭嘴!”
顾彦深眉目一凌,只是一张嘴,说出口的话,气息却是有些凌乱,他勉强控制住了一下,反手一把掐住了凯迪的手腕,力道很大,身后的女人顿时疼的尖叫了一声,他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用用一甩,阴测测的低问:“敢给我下.yao?你以为我会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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