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安

刘勤的车在路上像是疾驰蓝色闪电，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开这么快，但是一想到刘年可能遭遇不测，一颗心就揪成了一团，不能自己。车在马路上行驶，她心里默念道，"快啊！再快点！"，一直催促自己快点再快点终于，在四十几分钟之后，车来到了学校门口。停好车之后，刘勤立即朝着学校跑去，刚跑到门口就被拦住了。"哎……哎……你干嘛呢？"，刘勤扭头一看是一位60岁上下的门卫。

        "我是……来找……我的儿子的，今天是周五，他……一直也没有回家……麻烦让我进去吧！"，刘勤看了一眼门卫，急切的求救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段话带着明显的哭腔。门卫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勤，看到刘勤的状态，他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你儿子是哪个学院的？”

        “他是传媒学院的，刚刚大一……”，刘勤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试图多说一些信息，生怕漏掉了关键信息。"哦，传媒学院，你们是洛州本地人？"，门卫听到刘勤说了一大堆的话，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刘勤点头附和着，内心的恐惧依然抑制不住，随着点头的动作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门卫看到这种情况，同情心油然而生：“这么的吧，你先进屋，再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说着就和刘勤一起进了门卫的屋子里。

        刚进到屋里，刘勤就迫不及待地说：“原本我儿子跟我说好的，今天放学之后要回家的，我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等着呢，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家。刚才出来之前，我一直给他打电话，刚开始能打通但是没有人接，后来电话关机了……”

        “你要不现在再打一下看看呢？”听了门卫的话，刘勤再次拨通了刘年的电话，电话里依然传出了那句令人心痛的话语“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还是关机，大哥，我求求你，你让我进去找找吧……”

        “不是我不让你进，是你现在进去了也没用。那我问你，你进去准备上哪里找呢？”门卫尽量的安抚刘勤的情绪，话语之间生怕让刘勤再次控制不住自己。见刘勤不语，门卫再次开口：“那你知道你儿子住哪栋楼哪个宿舍吗？”

        听到门卫的话，刘勤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刘年住在哪个宿舍，她进去了也是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刘勤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依我看啊，你也不用担心”，听到门卫说这句话，刘勤像是触电了一样，立马抬起了头，眼睛里散发着光芒，对于门卫接下来的话充满了期待。“今天是周五，而且现在这么晚了，你看那栋楼的灯基本上都关了”，刘勤顺着门卫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栋十几层高的楼，里面的有一些灯还在亮着，关灯的占了大多数。门卫接着说：“那栋楼是学校老师的办公大楼，老师也都回去过周末了，你现在进去找老师也找不到，你又不知道你儿子住哪个宿舍，怎么找呢？”

        刘勤期待听到的话并没有听到，她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赶紧说：“你刚才说我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今天是周五，每周五的晚上啊，学生基本上都喜欢出去玩，尤其是大一的这帮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学习压力也没有高中那么大，又没有升学压力，就跟那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似的！”刘勤淡淡笑了一下，她知道门卫可能没有读过什么书，他想说的是“脱笼之鹄”，只能用最简单的话语说了出来。不过，他的这一番话，对于刘勤来说，就像是定心丸一样，让她一下子踏实了许多。难道小年也是跟同学出去玩了？难道小年的手机是没电了？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刘勤的大脑中。

        “那他们一般都什么时候回来呢？”刘勤迫不及待想要表达内心的疑问。

        “这个没准，不过学校宿舍楼是晚上11点熄灯关门，一般学生都会在11点之前回来。”刘勤听到这话，不自觉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上边显示21点19分。门卫的眼神随着刘勤的动作浮动了一下，紧接着自己刚才的话：“有的同学玩的太晚了，回来也会把宿管叫起来开门。还有的同学干脆就不回来了，住在校外了。”

        刘勤满脸疑惑：“不回来？那他们住哪里？”她并不是好奇“不回来的同学”住在哪里，而是想知道如果刘年不在学校住，又没有回家，他会去哪里？

        “住宾馆呗，又都不是小孩子了，学校门口的宾馆不少呢”，刘勤听到门卫的话，她懂了。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四方的窗户外就能看到两家宾馆。此刻，她多么希望刘年，就是这样的“坏孩子”，多么希望他就是出去玩了，多么希望他在进入大学的第一周就把学业抛开了，开启了成年人的花花世界。

        门卫看到了刘勤脸上表情的变化，知道他的话刘勤听了进去，接着说：“所以啊，你也不用担心”。

        “那我能在这里等我儿子回来吗？”刘勤脱口而出，她希望今晚的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她想在这里等着刘年跨进校门，她可以把他接回家去。

        “不是我不让你在这里等，你出来这么久了，没准孩子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或者已经到家了呢，那你在这里等不是白等吗？”

        “会是这样吗？”刘勤将信将疑道。

        “我说的是没准，所以你现在就赶紧回家”，说着门卫扭身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一个本和一支笔：“你把孩子的名字院系这些信息写下来，我给你登记到门口的提示板上，如果他没回家，让他看到之后给你回电话”。

        刘勤接了过来，写上了“刘年，传媒学院新闻专业，大一”，同时还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写在上边：“这个是我的名字和电话，如果有儿子的消息，麻烦您通知我一下”。

        “没问题”，门卫接过了刘勤递过来的本，翻到第二页写上了自己的电话，撕了下来直接给刘勤”：“这是我的电话，要是孩子晚上回去了，你跟我说一下，我就把门口的字擦掉”。

        初秋的晚上，白天温度还有点高，但是到了晚上还是有些许凉意。这位热情的门卫让刘勤感受到了温暖和踏实，她多么想一切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带着幻想和期待，刘勤迅速地开着回到了家中，然而，家里和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桌子上的菜还是完完整整地摆在餐桌上，就连她出门时因为走的及时，拖鞋是扣在地上的，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个家还像是她离开前一模一样，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刘勤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离11点越来越近了。刘勤坐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叮咚……叮咚……"一声清脆急促的门铃响了起来，这让刘勤瞬间精神起来。

        "小年？小年……你回来了吗？"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刘勤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因为站在她门口的并不是刘年。站在门口的是一位体型偏瘦，年龄大约40岁左右的男子。

        还没等刘勤说话，来的人着急地开口了：“嫂子，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诺诺现在一直在发烧呢，我和张倩要送她去医院，在路口打了好久的车都打不到，你能不能把车借我用一下？”这个着急忙慌的男人，是刘年的叔叔，自从刘年的爸爸去世之后，他总是忙里忙外帮衬着嫂子一家。

        听到男人这么说，刘勤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回头就往屋里转：“你等着，我给你拿钥匙！”刘勤小跑着出来，把钥匙递给了男人，往男人身后望了望：“张倩和诺诺呢？”

        “张倩抱着诺诺在路口呢！嫂子，用完了我立马给你送回来，不影响你明天用车”，男人知道刘勤的工作性质，害怕影响了刘勤明天出车。

        刘勤不耐烦的推着男人赶紧走：“行了，别说这么多了，送诺诺去医院要紧”。男人坐上放在门口的出租车，迅速的调转车头，还不忘摇下窗户对着刘勤说：“嫂子，那我去了”，刘勤稍稍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身子对着男人说：“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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