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甘谷城

顺着山坡小路，马小白爬的很吃力。若不是别着刺刀的步枪做拐杖，恐怕早摔到山坡下了。

　　靴子虽然防滑，但雪太厚了，总是陷在里面，行走很不方便，更何况爬山。

　　天察黑的时候，马小白终于爬上了山顶。

　　沿着山顶较宽的路行不了多远，便看到路边的石碑上写着“荒湾”二字。今晚就歇在这个废村了。

　　进入村子，找了一间不怎么透风的土窑，拿土坯封好窑门。铺好睡袋，和着保温壶里的热水，随便吃了几块生肉，便钻入睡袋，沉沉睡去。

　　一夜安睡，早上起来时，已经八点了。雪也停了，只是天空依然暗淡。

　　喝完剩下的温水，又吃了两块生肉，便收拾行装出发了。

　　一路无话。

　　中午时分，终于下了山。

　　路边的牌子上写着“华夏第一县——甘谷”，旁边用红油漆喷了一行小字：“请于40年底前往兰州郡，互救会宣”。

　　沿着积雪堆积的公路又行了两个多小时，才进入了城区。

　　沿街的铺面都敞开着大门，路边的汽车破烂交错，几乎要被雪掩埋了。

　　马小白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口渴了一路了。

　　一边走，一边寻找安身之处。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一座火车站。

　　车厢是个不错的庇护所，尤其那种没有窗户的铁皮货车车厢。晚上关上铁门，任外面鬼哭狼嚎，里面依然温馨，惬意。点燃一堆火，烤着肉坐在火旁，那种安逸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大年三十最后一次煮肉的夜晚，母亲拖着病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端来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狗肉，连咳带喘的说道：“小白，吃吧！吃饱饱的，要好好的活……”。想到这，马小白眼泪下来了。曾今多少次在街头看见乞讨的孤儿，如今自己也成了流浪的孤儿。

　　拭去眼泪，马小白翻身越过车站的矮墙，走向一列废弃的货车。

　　找了一间比较完好的货车车厢，爬了进去，把装肉的皮袋也拉了上去。

　　卸下装备行囊，舒舒腰身，便去伸手关铁门。拉了好一会也没有关上，原来车门已经冻结在车身上了。

　　没办法，马小白抓起步枪又跳下车厢，用枪托在车门边缘使劲磕撞。“当当”的撞门声打破了午后的安静，冰渣子一片片往下掉，但铁门依旧紧粘在车厢上。

　　马小白怀疑门的顶端也冻住了，后退了十来步，举起步枪，瞄准了门的顶部。“砰砰砰”沿着不通角度开了三枪，三发子弹都穿了进去，一大块冰掉了下来，但门依旧纹丝不动。

　　马小白走向前，躬身查看时，那门早已经和车身锈结在一起了。看情形，永远也不可能再移动了。

　　马小白背起步枪，拿起行装又开始检查别的地方。

　　钻过车厢，朝着月台走去。刚要爬上月台的时候，突然一颗信号弹在城南升起。红色的亮点拖着长长的尾烟直冲暗淡的苍穹！

　　看距离，不出二里之遥！

　　马小白一怔，随即又震惊不已。哪曾想在这种地方竟会遇见人类！

　　“该不会是张琴吧？”马小白激动的想。

　　背好包袱，一手提枪一手拖着皮袋迅速朝信号弹的方向跑去。

　　跑的正欢的时候，两颗红光又一次升起，紧接着传来两声“啪啪”的轻响。

　　马小白举起枪，朝天射了十来枪来回应信号弹。这枪声是喜悦的礼炮还是出丧的吹响？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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