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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老兵的心


自从门开启后,欧阳华原本雪白的头发,就开始逐渐恢复乌黑,现在的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有着少许白发的中年人。

        作为一个传统型的军人,在欧阳华眼中,自己竟要病死于病塌之上,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在他看来,马革裹尸还,或许才是他这样的人最好的归宿。

        不过,当“门”开启的那一天,患上骨癌,回到家乡等死的他,却意外地不治而愈,并神奇地恢复了部分青春。

        而后觉醒者灾难爆发,政府组建进化者部队,没等征召令发布,他这位老兵就主动找上门,带头组建了进化者队伍。对于欧阳华来说,人生在世七十余年,看尽了世间风风雨雨,暮年之时,居然还有上战场的机会,他的心态和林枫类似,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两人唯一的区别则在于,林枫认为,现在是做一番大事的英雄时代,而他则更多地认为,自己终于可以再像战士一样地去战斗,而不必老死于病塌之上。

        看着出去的林枫的背影,欧阳华陷入沉思之中。

        身为一个传统型的军人,其实他对手下进化者部队的素质很不满意,却也很无奈。和从前他带过的部队相比,现在这些临时组建的进化者部队根本就是一支东拉西凑硬拼起来的“民夫兵”。现在的时代也不比从前那个讲究爱国和奉献的时代。那些拥有超能力的进化者们,大都是被迫强征进队伍的,无论是思想上还是意识上都缺少一名合格军人需要的奉献精神。套用一句老话,就是思想没有跟上,没有灵魂军队。

        如果是从前,可以通过慢慢地思想教育去转变他们,但是在现在这个人类和觉醒者“赛跑”的非常时期,这根本不可能。就象昨夜的战斗,如果这些进化者们能有普通战士那样的战斗意志,昨夜未必会输给那头可怕的觉醒者。然而这些临时组建的进化者们,能胜不能败,根本打不了硬仗,战斗意志上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是,眼前的形势已经越来越明了,觉醒者的进化速度快得惊人,照这样下去,除非动用热核武器,否则常规的热兵器对他们的优势将越来越小。欧阳华在这几天和觉醒者的战斗中,已经预见到,这场人类与觉醒者的战争将况日持久,而进化者成为人类和觉醒者对抗的主力,同样是时代的必然。

        但是现在,进化者们多数是桀骜不驯之辈,他们一夜之间突然拥有了超能力,代表世界旧秩序的旧政权要想控制和指挥他们,无疑是相当困难的问题。就拿这支进化者大队里的百多号人来说,强行征召时有一百六十人入伍,大战至今,除去战死的三十五人,现在还有一百零五人,其余的二十个人,都和家人一起,在大战期间神秘地“失踪”。

        这失踪的二十个人,全部都是拥有超能力的完全体进化者。他们去了哪,他大至可以想象得出:无非就是一夜间获得了力量后,心态失衡,想趁着末世占山为王,为自己占下一片江山。

        放在过去,这种逃兵的行为会受到严惩,但在这个一切都被破坏粉碎的末世,政府却无能为力。每一天,觉醒者的力量都在增强,同样,进化者力量也在增强,这点同为进化者的欧阳华也感觉到了,而唯一一直在被不断削弱的,却是旧秩序旧政权的控制力。

        世界大乱,旧的秩序完全崩溃,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身为一个经历过七十余年风雨的老人,他心里非常明白,这种旧的秩序崩坏和新的秩序重新建立的过程中,普通平民将遭受何等可怕的灾难。老将虽然同样也是强大的进化者,想阻止这一切,却力有未歹。

        老将军已经意识到,现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个强力的势力,或者某个铁腕人物,将一盘散沙似的进化者力量统合起来,才能应对越来越可怕的觉醒者危机。遗憾的是,过去的二十年里,这个国家积累了太多的不公和怨怼,末世来临时,这些怨怼却在这个时候借着觉醒者危机爆发了出来,简单地靠叫嚷爱国和奉献,已经很难让这些一夜间突然拥有了强大力量的进化者们为之效力。

        而这个叫林枫的年青人出现后,他的表现倒是让将军眼前一亮,甚至起了爱材之心。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在末世之中却能不失本心,扶助弱小,在老将军看来简直是万金难求的品质。只是多年的人生阅历让他明白,必须好好地观察才能决定这个年青人能不能委以重任。毕竟,现在是末世,末世乱世,从来都是各种“英雄”浮出水面,群魔乱舞的时代。老年人的稳重让他想多观察一下这个年青人,以免自己所托非人。

        在把两支车队合并的后不久,前方的道路已被疏通,合并后的车队继续前进。余下的路程只有十五公里,放在太平时代,这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但在现在......

        车队走了三公里,就又一次停了下来,马路再次被车辆堵塞。觉醒者的智力是提高了,但他们现在“想”出来的计谋,却很让人无言——因为反反复复老是这一招,第一次可以让人类惊讶,第二次是感叹,第三次就要被笑话了。

        有了林枫这台人形雷达在,觉醒者的这次埋伏很快从笑话变成了灾难。在林枫的指引下,人类的仅仅是使用热兵器一阵痛揍,就轻易地将他们杀得尸横遍野。到目前为止,人类在和觉醒者的对抗中,热兵器的优势还是相当明显的,只是这个优势还能持续多久呢?

        而后的几公里路程,但由于那里靠近黄华市,有专门的部队在周边反复“清扫”,途中还遇上军方的巡逻车队,一路顺利地到达了黄华市。

        +++

        车队到达黄华市后,那里正在加班加点地紧急修筑环绕城市的围墙。

        和以旅游业为基础的枫城不同,黄华市是一座依靠煤炭和钢铁发展起来的重工业城市。他紧挨大河,城市依靠的凤尾山是有名的煤炭生产基地。从前这里是重要的工业基地,不过进入二十一世纪后,随着计划经济时代的结束,这里逐渐没落,但仍然有大量的工厂还在运作。

        觉醒者危机爆发后,由于该市离135号军事基地只有数十公里之遥,军队的快速介入拯救了这座城市。危机爆发后三个小时,军队就及时赶到,而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全城只有少数地方还有觉醒者存在,而大部分“又呆又傻”的觉醒者都被击毙。

        因为是工业城市,在这个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刻,军工生产和粮食生产是同等重要的。所以这座末落的传统重工业城市再次得到上层空前的重视,一个旅的正规军被调派到了这里驻守。同时,根据刚刚颁布紧急动员法令,更多的部队也在组建中。

        事实上,不光是黄华市,也不光是中国,就在觉醒者危机爆发后,世界各国几乎都以最快的速度颁布了紧急动员法令,将一切经济、生产全部转入战时轨道。

        如今的黄华市,环绕全城的混凝城墙正在加速修建中,一道道通着高压电的铁丝网被拉了起来,到处都可以看见挖掘机疯狂地工作以及正在修建中的各种机枪塔、碉堡。整座城市,正在被建设成一座军事化堡垒。

        在城市边沿的检查站,这支由白连镇开出的车队被拦了下来,不过领头车上的军官和检查人员交流了几分钟,在出示了证件之后,整支车队很快就被放行。而在检查站周围,则聚集了大量从各地逃出来难民,不过他们都被堵在检查站门口,需要经过登记、隔离等一系列的措施步骤才能得以进入城内。而林枫这边因为是军方车队的原因,方才享用到了优先穿过第一道检查站的特权,不过也要在城内的指定地点待上一阵子,进行一番相关的检查后才能通过第二道检查站进入城市。

        站在指挥车上,透过窗户,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混乱的人流,林枫心中一动。

        “虽然不是计划中的135军事基地,但那个地方平民要进入估计也有些麻烦。不过这里好象也不错。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和许多茫然的人不同,作为一个男性,对历史感兴趣,又是肯动脑筋的林枫,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人越来越多,食物肯定会逐渐不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开始实行战时配给制度,如果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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