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离开了
上官陌坐起身,无语地将她拉到榻沿坐下,一叹:“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回去处理一下,至多一个月就回来。苏浅,你和我一同去吧。”
苏浅实在不是个善于愁离恨别的女子,一惊之后,迅速恢复平静,摆了摆手道:“我现在又不是自由身,还当着人家质子呢,总得拿个质子的样子出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里是质子的样子。况且我今日刚上疏办学的提案,皇上舅舅拍板了,接下来要很忙的。唉,我是没办法同行了,你要快去快回。”
佯作愁了一愁,补充道:“好在只有一个月,倒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扒拉着手指头算了一回日子,道:“你回来时应该是在冬月底,赶得上我生辰。”
上官陌看她的眼神幽幽,声音也幽幽,“苏浅,我舍不得你怎么办?把你一个人搁在狼窝里,叫我如何放心?”
苏浅笑了他一声:“舍不得我是假,不放心是真吧?切,以为我是纸老虎吗?随便几只狼能把我怎么的?哎呀你就放心去吧,保证你回来时还你一个完璧之身。”
上官陌眸光不动,须臾,道:“你不是要见识一下我手下的精兵强将么?十三修罗,他们如今都集结在西月,你跟我去,我让他们排成排给你检阅。”
苏浅的眸光就闪了闪:“真的?”马上又暗了下去,“我还是去不了。哪那么容易就让我一个质子离开?要不你回来时将他们都带给我看看?”
“你是给你表哥机会把我连锅端了么?”上官陌挑眉看着她。
苏浅哼了一声:“听听这名字,十三修罗,一听就知道都是些什么人物,楚渊能端的了他们?”
上官陌看苏浅的目光有一丝晦暗不明。声音飘忽:“苏浅,你说,我若是要在此时劫你出城门,能有几分胜算?”
苏浅想也不想,脱口答道:“一分也没有。”话落,灵台蓦然一丝清明,想到什么。干笑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仰去,上官陌一把将她拖住,按在身侧,她微微哆嗦了一下,身体一动不能动。“我刚刚不过是开玩笑,”她笑得狗腿,“楚渊那厮忒狡诈,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十三修罗来楚国了。我也会小心的,不让楚渊算计了我去。”
她水眸溜了一眼上官陌,他脸色稍好,她忙又道:“呃,我觉得,你最好留几个人保护我,月魄还行,暗夜门的萧逸也还在云都吧?把他也留给我。一防楚渊,二防冥国。”她瞅见上官陌脸色又好了几分,嘴角扬起:“还有,你要尽快回来,若是回来晚了我说不定会想你想得得相思病。”
上官陌手上力道松了几分,却并没有松开她,反而手一滑,将她拢在胸前,颀长的身躯不知如何一动,已经将她覆在了身下,唇瓣贴在她耳际,声音略有魅惑:“苏浅,最好你说的就是你想的,乖乖呆在归云苑等我,否则,我不介意灭了你表哥。”
苏浅身子忍不住颤了颤。欲要表表决心,还未说话,耳垂被上官陌不轻不重啮咬了一口,她一串的话就化作了一声轻呼飘出马车。脑中还清明着,晓得月魄在外面赶车,她羞得耳根嫣红,忙从上官陌的挟制下抽出手覆住了唇瓣。水眸瞪着上官陌,低声斥道:“你干嘛!”
上官陌不答她的话,声音轻笑魅惑:“原来你也会害羞。真好看。”
苏浅羞得耳根发烫,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德行。暗想着以前再怎么被他蹂躏,却从没有弄出这么个声儿给外人听见,今日真是丢大人了。她笃定上官陌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耳垂极敏感,偏还咬,摆明是要她出丑。
他要她出丑,她怎么能便宜了他,本就妻纲难震了,不要连最后一丝尊严也给她陷落了好不?想着,张口往他脖颈咬去,咬下去又心生怜惜,没舍得用全力,只用了五分力,吧唧一声亲出两瓣红红的唇印。
上官陌,陌大太子他居然笑得声音簌簌。
苏浅只觉从头顶到脚后跟都是烫的,整个人成了一只熟透的大虾,红澄澄得诱人。
陌太子脸皮厚她早就领教过,但厚到此实非她能料到。居然在下属面前如此,情不自禁也就罢了,偏他是故意的!他出声她却替他脸红,真是没天理了。
她咬牙切齿瞪着他,想要下狠手要他好看,手触及他那一身细皮嫩肉,又狠不下去心下手,这个时候,唯有迁怒是发泄的正道,她怒吼了一声:“月魄,你给我滚蛋。”
如果月魄听见这句话,一定会觉得天底下最冤的冤主也冤不过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如此迁怒,怪只怪他长了两只耳朵听见了不该听的,怪只怪命运不济跟错了主子。
好在今日他没听见。
上官陌低低笑道:“他不在,早走了。车上只有我们俩,你不用这么害羞。话说,你给我印这个唇印是要我带着回西月向西月人民展示么?”
苏浅后知后觉,怒吼出声:“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月魄不在?”
上官陌低声笑道:“我早告诉你,你待要如何?”
“我,我,我……”苏浅磕巴着,待要如何?还真不知待要如何。
上官陌在她唇角一吻,语声魅惑:“早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这么害羞了?”
苏浅支吾了一声,想着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不是不害羞,而是不会恼羞成怒罢了。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没脸没皮么?”她嗔了一句。
上官陌斜睨着她,轻笑:“你躲什么?难道是想用欲擒故纵的法子引我再吻一吻你?其实你不必用这种法子,只要明明白白告诉我一声,我十分乐意效劳。”
苏浅睚眦欲裂,瞪着他:“上官陌,你还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不?”
上官陌挑了挑眉,道:“夫子没教过这两个字。你也知道,我一向不爱学习,夫子教的我都学不好,何况是没教的?”
“和你这样的人说话我会气死。你夫子当年竟没有被你气死吗?”苏浅强忍着揍他的冲动。
“夫子只夸过我天纵奇才,不是凡夫俗子教得了的,只教了我一年就挂职离任了。”
“要不要我教教你这两个字如何写?”苏浅白他一眼,此时倒忘了她还被他压在身下,而他的手探在她衣衫内游走令她一阵阵颤栗。
“不必了。有些字可以不必学。我将来又不是要当夫子的。”
她气怒地朝他劈出一掌,恼怒间也不知使了几成力气,却只见上官陌被一掌打出了帘外。她一下子慌了,掀帘要往外找他,帘子缝隙泻进来的冷风提醒了她此时衣衫不整。她忙整理好衣襟,掀帘探身,却见已到了太子府门口,门前站着月魄,不见上官陌。
“你主子呢?”她慌乱地理好衣衫下了车,想着自己刚才出手没个轻重,但他功夫高深,总不至于被她伤了吧。
月魄恭敬地一礼,道:“殿下刚走啊。从公主您的马车上下来的。难道公主您刚才睡着了?”
苏浅愣了一愣,本能地道:“啊?哦。那我去追他。”转身就要上马车。他都没和她话别就走了,实在太没做人家男友的责任心了。她前世今生和人分离话别的机会少之又少,遇上一次,只想着该好好过把瘾,体味一下别离愁绪也是好的。人生总该什么滋味都尝尝。没想到他都不给她一个体验的机会。今日说什么也要追上去体验一下。
月魄却叫住了她:“公主,晚了。太子殿下骑美人走的,追不上了。”
她掀帘的手顿住,转回头来看着月魄,眸子里的迁怒之色令月魄抖了抖,不动声色地往一旁闪身,准备跑路。
苏浅却只是瞪了他一眼,抬脚往里走去。两边门仆躬身行礼,待她走远了才敢直起身来,心里念咕着惠王气场能压死人。
月魄靠在门柱上远眺着主子离开的方向,忘穿了一双丹凤眼。心里默哀了良久:准女主子神经如此大条,太子殿下下半辈子不晓得该会过得有多辛苦。单看今日,太子殿下忙活了一头晌,将离开后准女主子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小到每一顿的饭菜谱,每一日需给她备的衣衫车马,大到惠王府的建造以及学府的建造,都安排得无可挑剔,连拜托人多给她找点事干免得她闲得没事干胡思乱想这样的事他都干了,准女主子却一路蹦蹦跳跳欢快地回归云苑了!这得多低的情商,多粗的神经。
午膳做了她爱吃的凉拌紫葵,还有一盘上官陌亲手做的玉脂虾滑。吃得不亦乐乎。饭罢刚刚洗漱完毕就见袁靖抱着一摞卷宗来了归云苑,美其名曰探讨一下学府的选址以及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进门望了一圈没见到月隐,问道:“月隐都没有伺候惠王用膳吗?”
苏浅白了他一眼,斥道:“你是来泡妞的还是来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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