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位客人

　　神情痛苦的马海宏捂着胸口，艰难地跟随着前排人的步伐。他的心脏剧烈地疼痛着，脸上已满是汗水。

　　意识渐渐模糊，终于他倒下了，那颗残破不堪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犯人们都停下脚步，围在马海宏身边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心。

　　一个警官从不远处走来，看着脚边双眼紧闭的犯人，不耐烦地踢了他一下，“喂，装什么死？”

　　见马海宏没有反应，警官才勉为其难地弯下身子，探了鼻息。

　　死了。

　　警官这才有些焦急，开始用对讲机呼叫医护人员。

　　马海宏的灵魂在心脏停止跳动几秒后，离开了躯体。

　　对于自己的死亡马海宏没有太大的意外。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他的心脏每况愈下。

　　相比监狱里那肮脏的生活，心脏那如刀绞的疼痛，死亡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马海宏站在自己的躯体旁，和围观的犯人一样，看着警官一系列嫌弃的举止。冷漠的仿佛那具身体不是他的。

　　夜琛带着苏灿来到马海宏身旁，用清冷的声音唤道：“马海宏，你已经死了。我们是鬼差，来送你上路的。”

　　马海宏略带惊恐地打量着眼前的黑衣男女，他们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并没有想象中牛鬼神蛇那般恐怖。

　　“我不走。我要陪女儿。”马海宏语气坚定。

　　苏灿眉头一皱，心中纳闷，怎么她送走的第一个鬼就是不配合的。

　　鬼差的职责就是将已死之人的鬼魂送回冥界。但若是这鬼对人间还有执念，不愿意离去，鬼差也只能劝说，不能强制带走。

　　对于冥界来说，他们当然不希望鬼魂在留人间。执念和怨恨会使许多鬼魂由善至恶，甚至变成厉鬼，对人间造成伤害。

　　“别啊。”苏灿开始苦口婆心劝说，“你女儿看得到你吗？除了在她身边飘来飘去，你什么都不能干。

　　而且你知道吗，鬼魂天天黏在活人身边，对活人是有害的，你想害她吗？

　　此生你并非大恶之人，在下面的日子不会是难过的，所以还是放下吧。”

　　夜琛目光一直锁定在苏灿身上，看她滔滔不绝样子，勾了勾嘴角。

　　马海宏有些犹豫，然后唯唯诺诺地开口恳求，“你们能带我去见女儿吗？她有心脏病，我想知道她病好了没有。”

　　“这……”苏灿神情为难，这替鬼魂完成心愿并不是他们的职责。

　　“就一眼。”马海宏继续恳求。

　　苏灿刚想询问马海宏的女儿在何处时，夜琛先一步开了口。

　　“既然看女儿是你最后的执念，那你就去寻她吧。当你了却心愿，想走时，自然会有鬼差出现送你上路。我们就不打扰了。”

　　马海宏低着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应该在医院吧。”

　　夜琛还是那清冷的声音，“抱歉，爱莫能助。”随后对苏灿说了句，“走吧。”

　　谁知苏灿却拉住了夜琛，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着，透露着天真无邪。

　　“师傅，我们帮帮他吧。”

　　夜琛回瞪苏灿一眼，小声说：“这并不是我们的职责。”

　　“世间那么多人，你让马海宏要找到什么时候？”苏灿边说边挽着夜琛的胳膊撒娇，“师傅，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反正现在也不是很忙，你就帮帮他吧。师傅，你最好了。”

　　其实苏灿心里明白，在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太难了，远远超出了鬼差的能力范围。

　　可马海宏是她的第一个客人，怎么说也是缘分。她是真心想帮忙，但自身能力有限，只能死皮赖脸地恳求师傅了。

　　夜琛无奈摇头妥协，“就这一次。”他看向马海宏，询问：“你女儿叫什么？想想她的长相。”

　　马海宏脑海里浮现女儿的模样，眼里瞬间有了光，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马颖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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