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重要的是我
“啊！你轻一点行不行？”
“我已经很轻了，很痛吗？”
“当然痛了，你力气那么大杀猪啊。轻一点嗯……好舒服……”
车子里，黄衍侧坐在驾驶座上，苏十六坐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将药膏涂在他后背上。刚才那一摔把整个后背都擦伤了，多严重不至于，可是看到原本光滑的后背变得鲜血淋漓，还有砂砾陷在血肉里面，苏十六心虚了，还有些愧疚，刚才如果不是她先动手的话也不至于打起架来，在自己堪堪摔下去时，还是他替自己当做肉垫摔下去。
不然，被摔成这样的人，就该变成自己了。
她沉默不语，尽量让自己动作轻一点。以前给自己擦药她都没有这么轻柔过。显然，黄衍更吃不了这些苦。
膏药擦在皮肤上，冰凉冰凉的，隐约还有青草的气息传来，空间里充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草气息。女孩的手指又软又嫩，在肌肤上轻柔涂捏，简直不喾于享受专业的按摩。黄衍被她揉得心驰神荡，哪里还有半分疼痛的感觉，身体舒爽得想哼哼。
把药膏涂抹均匀后，苏十六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也不严重，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她可一点都不想欠这个人的人情。
“好了。”
“这么快？我这里还好疼呢。”黄衍意犹未尽，察觉到她把手抽开了后，心里闪过一丝失望。苏十六把衣服丢给他穿上，将药膏装好放在他面前，“一天擦一次，几天就可以痊愈，不留疤痕。”
“谢谢。”
“嗯。”其实该谢的人，似乎是她。
车里戛然安静下来，黄衍把衣服穿好后，没有立即起火开车，也没有说话。车子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但这种气氛还是让两人都觉得不自在。
“我说——”
“那个——”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又同样诡异地住嘴。
黄衍挠了挠头发，仰头靠在座位上，想想还是自己先说：“之前，撕掉合同书的事，是我不对。”
“嗯，我也不该没问青红皂白就揍你。”苏十六也知道上次是自己冲动了，但看到那种情形，正义感超强的她岂能袖手旁观。
说起来，还是她太笨了，总是好心办坏事。
提起那事，黄衍噗嗤一声笑起来，转头看她，“所以我说你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居然没看出来那个女人是故意纠缠我，还以为我始乱终弃……拜托，我要始乱终弃的话，也该找个盘靓条顺的美女啊……”
苏十六瞪了他一眼，拳头摩擦摩擦，又忍不住想揍他了。
黄衍笑笑，忽然欺近她，盯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存心打趣她：“小丫头，你不会没有谈过恋爱吧？连这些小细节都看不出来……”
他靠得极尽，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在他灼热的视线中，苏十六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头一次感到了急促和逼仄，连空气中都多了丝令人心烦的燥热。
“要你管。”心里扑通扑通的，好像有什么要跳出来一样。
黄衍最喜欢没事闹别人玩，此时玩心渐起，哪里肯轻易放过她。在位置上挪了两下更靠近她，一张英俊而风流的脸蕴着笑意：“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居然还好意思管别人的感情事……哈哈笑死我了……”
苏十六气得牙痒痒：“你说够了没有？”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小丫头的择偶标准是什么，看看哥哥我能不能帮你的忙。你别瞪我啊，在这方面上哥哥我绝对要比你经验多。不瞒你说，就我谈过的那些恋爱数都数不清，感情的事你问我是最对了……”
黄衍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苏十六的神情越来越不耐了。
“我跟你说啊，我有一哥们特别喜欢你这种特单纯又暴力的小辣椒，怎样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啊！好疼！不是说好不打架了吗？”黄衍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仰去，堪堪躲开她的拳头，但在他后仰时下意识拽住她的胳膊，苏十六失去平衡，也压着他倒下去，好在她反应够快，半路抓住了方向盘，才避免两人面对面倒下去的尴尬。
尽管如此，相隔一个拳头左右的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尴尬了。
黄衍身体被她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夏天的衣服太单薄，仅穿着简单体恤的她上半身几乎与他贴身接触，而他的手则拽着她手臂，两人力量相博不分上下，可彼此间的气息，却萦绕在了一起，温度贴着温度。
苏十六低头瞪着相隔不到半尺的英俊脸庞，隽黑的眼带着震惊，隐约还有丝丝充满恶趣味的戏谑，男人温热的呼吸，夹杂着烟草味的气息，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喷在她脸上。
苏十六红扑扑的俏脸，刷的一下更红了。
她在打量他，黄衍也在观察她。
尤其当他发现这个小丫头这么喜欢脸红后，眼底的戏谑更深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喜欢脸红的女孩子，明明平时嚣张起来跟个女流氓女霸王一样，但有时候又纯情得跟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邻家小女孩子……这种发现让他恶趣味更增，情不自禁往她耳垂呼出一缕暧昧的热风，唇角轻挑：“想扑到我直说嘛，这车里太狭窄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比如旅馆？”
苏十六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看到他眼底再也掩饰不住的笑意后才发现被他耍了，偏偏黄衍还不知收敛，使劲浑身解数挑逗她：“你看又脸红了，你脸红的模样就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让人好想咬一口。”说着还故意做出一个大咬一口的动作，张嘴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苏十六后背一阵哆嗦。
于是，黄衍又被揍了。
旧疤添新伤，他捂着被打肿的嘴角缩在角落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一双黑白分明的脸无比哀怨望着苏十六。
那哀怨受伤的眼神分明在说，你个骗子明明说好不打的居然半路袭击，骗子骗子骗子！
“你活该！”
苏十六冷冷回他一句，径自推开车门下车，就这样气呼呼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速度快得黄衍来不及挽回，她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自作孽不可活啊。”黄衍哀叹一声，暗叹自己流年不遇，遇上这颗小辣椒，他不想挂彩都困难。
“老婆，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逛了一天，夜幕降临后，秦斯和顾桑桑都没有回去的意思。一天下来两人玩得淋漓畅快，由于防护措施做得到位两人都没有被认出来，到了晚上就更挥洒自如了。
秦斯翻开手机刷今晚放映的电影，顾桑桑把头探过去跟他讨论起来。
“这不动画电影好，我以前就想看电影版了。”她偶尔还是有点小童心的。
秦斯皱了皱眉，他不喜欢看动画片，所以指向上面一部画面看起来古朴厚重的电影，“历史片好看，我们去看历史片。”
“不要，历史片太沉重了，看那个多无聊啊。”顾桑桑不甘示弱，坚决选择自己喜欢的动画片。
“动画片太幼稚，你已经过了看动画的年龄。老婆听我的，就历史片。”
“我不……”
争持不下，最后两人一起看了部都市爱清片。
看到一半，顾桑桑就困得不行，索性靠在秦斯的怀里，脑袋蹭了蹭，埋怨他：“说了看动画片的，你看这片子多无聊啊巴拉巴拉巴拉……”
老实说，秦斯也觉得巨无聊。
他看不大懂这里的影片，唯一让他觉得有点兴趣的就是历史片和纪实片。不过历史片偏得有些远，里面记载的事件也未必就是历史，纪实片又太少，没有商业市场所以很难看到……但他更受不了的是动画片，每次秦斯看到那些非人的三维人物在荧幕里走走跳跳的时候，他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下次再陪你来看。”他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发，坐过去让她靠的更舒服，一只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吻上她鬓角，“来日方长，以后看的机会还很多。”
其实顾桑桑也不是真那么喜欢动画片，闻言嘴角一勾，脸上明显露出得逞的笑容，抬手勾了勾他鼻尖，“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每天都要陪我来，就算再忙，至少周末都要陪我来，你哪里都不许去。”
“嗯，哪里都不去。”他巴不得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眼底的深情柔得将她吞没：“伊人相伴，岁月静好，是再多的成就都比不上的。老婆，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要去做，只是我想告诉你，那些都不重要，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顾桑桑心里一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斯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就直直戳进了她心窝子。
明知他只是无意说起，但这一刻，顾桑桑还是心疼了。
“嗯？”他察觉到她走神了。
顾桑桑报以一笑，笑得有些涩：“嗯，你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比她的命还重要。
所以，就算不能改变最终的命运，至少，这一世她遇见了他，所以她应该满足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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