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冷酷看透一切的本质
“啪嗒”一声脆响，可怜可悲的遥控器，终于在顾桑桑手里壮烈牺牲了。
秦斯从浴室里出来，肌肉贲张的健壮胸膛上，水珠沿着冷硬优美的线条上滑落，他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一出来就看见顾桑桑咬着牙齿，眼神不善地盯着电视屏幕。他好奇，循着她的视线往电视看去，正好听到了顾言婉最后一番言辞恳切的话。
这……
他头疼，看来今晚要想好好抱着老婆睡一觉，都有点困难了。
连带着，对顾言婉都多了几分不悦和排斥。
他走过去从侧面拥住了顾桑桑，后者白了他一眼，用力把他的咸猪手扭开，嘟着嘴巴不吭声，就坐在那里发呆，看起来又可爱又可怜。
女人的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顾桑桑其实自己知道，顾言婉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故意说的。她先是将行踪泄露给狗仔，让他们拍了照片后，又死不肯承认，反正人家本来就是清纯玉女，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谁也不能光凭一张照片就说事。于是，顾言婉越是解释推诿，旁人和狗仔就更加好奇。人的好奇心是永无止境的，你越是不让他们得到答案，他们就越能想方设法钻牛角尖给你弄出个答案来。
于是乎，就有了慈善晚会这一幕，所有记者狗仔围堵顾言婉，势必要让她吐出一些隐私来。
于是，在这半推半就下，顾言婉一副好像承受不了舆论压力般，“被迫”地暴露一些个人隐私情况，这其中的分寸她把握得很好，既没有澄清她和那不知名先生的关系，又没有承认，而是用了“重要的朋友”和“重要的恩人”来回答。
看似她没有曝光秦斯的身份，以及她跟秦斯的关系。
可这简短几句话，却已经坐实了顾言婉和秦斯的绯闻。
顾桑桑毫不怀疑，第二天的娱乐报纸和当地报纸，都会用顾言婉这些话来作为头条，然后再添油加醋地渲染她和那位重要朋友之间的关系揣测，分析……最后所有人都会断定，那位神秘的先生，不但是顾言婉多年来坚实可靠的后盾，更是她的深爱恋人。
明星嘛，为了粉丝心情和舆论，隐婚隐恋的不在少数，不缺顾言婉这么一对。
况且，狗仔媒体向来捕风捉影，无风不起浪，见树还要踢三脚，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话题性绯闻。一根根笔杆子肯定是发了疯的各种臆测YY了，至于可靠度如何，就各凭本事了，反正这一套，观众粉丝都买账。
真是好算计。
顾桑桑是不得不服顾言婉的手段，这心计，就是自己来玩，都未必能玩得她那么好的。
秦斯显然也想到了顾言婉的意图。
“看来，这么多年，她学到了很多。”说这话时，秦斯的表情依旧是平平静静的，看不出什么起伏，结合这情况说这话，听着不像赞赏，可也没有多大的失望或生气。
他就像在讨论一个关系不是很好的朋友。
顾桑桑冷哼了一声，“是啊，她能有今天，可真是多亏你这个坚实可靠的后盾靠山了。媒体狗仔现在天天在查你的身份，是不是觉得没有在镜头前现身，很遗憾呢？”
酸！特别酸！
秦斯就爱她这股酸劲，所以不管顾桑桑说什么，他都不以为意：“我不觉得遗憾。说起来，这些年我对她的帮助也有限，你也看到了，她并不是那种只会逆来顺受，或者依靠别人的菟丝花。顾言婉很聪明，她懂得审时度势，所有可以利用的手段和方式，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这就是她今天为什么成功的原因。”
顾桑桑惊讶。
这评价……怎么听起来，他好像早就了解她的本质似的？
“难道，你不觉得她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你说的这两点，她身上都具备，顾言婉的心肠不坏，甚至对多数弱者抱有同情心。”秦斯依旧用他没有起伏却磁沉的嗓音，很平静的叙述一些事实：“但，善良热心，不意味着她没有心机和手段。我倒是有点替她惋惜，像她这样有谋略有后段，懂得利用和被利用的人才，如果用在商业上，说不定又会是一番情景。”
顾桑桑咋舌，他还真是诚实啊，一点都不掩饰对顾言婉的欣赏，但那欣赏的话语，又带着看透本质的冷酷。
“我还以为，你会当她白莲花一样，百分百的圣母人格呢。”她嘲笑。
秦斯揽住她的肩膀，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又不是傻子瞎子，她什么样子我会不清楚，只是不想跟她计较罢了。”
顾桑桑吐吐舌头，还是有点不爽：“可是你很欣赏她。”
“傻丫头，我欣赏她，难道就代表我在乎她？”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没好气地说：“对我来说，欣赏可以用在很多人身上，工作伙伴、朋友、合伙人、甚至是对手……我欣赏顾言婉，是因为她能在我有限的帮助下，硬是凭着有限的条件闯出现在的名堂。你也知道，她在利用我，利用我给那些想伤害她的人施与压力，而同时又没有曝光我，让她始终处于一种很神秘，很深不可测，让人无法探究的世界里。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而她做的这些，也没有伤害到我的利益……反正顺手而为的帮助，这就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阻止她的原因。”
秦斯的解释，条理分明，清晰冷酷得可怕。
顾桑桑承认，有那么一瞬，她自己真的是惊到了。
再去看电视屏幕里的顾言婉，哪里还有什么嫉妒愤怒的心情。她甚至还有点想笑，顾言婉做了那么多功夫，想必是真心喜欢秦斯的，可她知道，秦斯早就看透她的真实面目，并且一直跟她保持距离来往吗？
以她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但，骄傲自信如顾言婉，必定不会介意和难过。她能在纷纷杂杂的娱乐圈里闯出一片天地，那份自信和气魄，会带给她无比强大的信心希望。她必定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迟早有一点能够把秦斯的心抓在手中吧！
很聪明，但又容易被聪明误的女人。
顾桑桑叹了口气。
秦斯蹭了蹭她的脸颊，柔声道：“怎么？还在生气吃醋？”
顾桑桑摇头，忽然正视他，黑白分明的眼瞳什么也不干，就那样痴痴地盯着他看。
秦斯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迟疑了会问：“我脸上没洗干净？”
“那对你来说，我算什么呢？”她突然问，黑眸亮晶晶的，仿佛盛了一汪清泉，亮得可以看到他英俊的倒影。
秦斯什么叶没说，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呼吸交缠，一句话都没说。
她还等着听呢。
但秦斯显然什么都不打算说。他发现，这丫头太缺乏安全感了，她问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并非真的在意顾言婉说的话，而是——对她自己没信心。
许是，她曾经遭遇过一些，让她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回报的悲伤经历，让她的心从此多了一层阴影，很多时候，阴影就会冒出来作怪，让她变得极度的多疑和恐惧。
秦斯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和惶恐。
对他而言，她算什么？
如果非要他回答的话，秦斯会很认真地说：“全部”。
是的，全部。
他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那些所谓的家人朋友，其实不过是这具身体的家人朋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顾言婉，秦斯也从未多想，他感激顾言婉曾经对他的相助，愿意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帮助她。可，对他而言，顾言婉也只是一位交情普通的朋友。
唯有桑桑，是他真正的家人，恋人，爱人。不只限于意义上的，他们之间，早已神魂相交，爱入骨髓。
他的亲人，家人，爱人，只有一个顾桑桑。
这不是全部，那又是什么？
只不过，这些话秦斯觉得没必要说给她听，这个爱闹别扭的小丫头，告诉她只会让她觉得花言巧语，还不如就这样，用一辈子的行动来证明。
顾桑桑等了许久许久，都没能等到他的回答。
电视机里的慈善晚会直播现场早就已经结束，没了顾言婉的娱乐台，看着也没什么意思。顾桑桑关掉电视机，正要说些什么，秦斯已经缓缓开口：“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她怔了一怔，还以为他想回答她那个问题呢。
“你——”
“别多想，好好睡，今晚我不闹你。还有一件事，以后不论顾言婉，甚至是其他女人说什么，你都不必在意。”
秦斯捧着她的小脸，状似严肃的说。
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我亲口承认的事，全都是扯淡。”秦斯一本正经地说：“而我现在，最想要当着所有人承认的事，就是你顾桑桑，已经是我秦斯明媒正娶的夫人，让那些花花草草都离你远点，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卧槽！要不要突然转变画风变霸道总裁啊！！！
顾桑桑无语，好半晌都接不了话。让她该怎么回答……
“桑桑，过几天有时间，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秦斯话锋又是一转。
“啊？”他话题转得快，她脑筋可没不像他那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禁微张大嘴巴，不怎么相信：“朋友？”
“正确的说，是合作伙伴，不过我们关系不错。”秦斯解释。
这突然的……怎么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既视感呢？
顾桑桑犹豫了下，想想秦斯那边，她好像就见过一个秦宇，而且还是秦斯讨厌的对象。除此之外，自己从未见过他的任何亲朋好友。
认真思考后，她非常爽快地点点头：“好，过两天就是周末，我们一起去。”
他要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这么重要的事，顾桑桑怎么可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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