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心有恶魔
“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啊！”
黛芙尼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涣散，走向了生命的尽头，在她的瞳孔深处，一个清丽又微带羞涩的少女，拎着裙角走在花丛中，伴着蝴蝶起舞。
那是她进入主神空间前的样子，也是她最后的纯真。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当年那个纯真的少女已经不见，只剩下了冷酷无情，妖艳歹毒的女巫。
她杀人，人也杀她，她积攒通用点，不惜一切手段，只为活着回去，脱离主神空间，重新找回当初的自己，但最后，她还是死在了这无尽的轮回世界中。
**的黛芙尼垂下了欣长的脖颈，一滴泪水自眼角滴落，脱离了肌肤，在掉落的过程中凝结成冰晶，摔在冰面上，四分五裂。
至始至终，陆飞都没有听清黛芙尼在说什么，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悲哀，虽然没有声音，但那双眼睛总不会骗人的。
黛芙尼临死前想传递给陆飞什么，可惜，她失败了。
喝！
陆飞脚下趔趄，跪坐在冰面上，似乎全身都不听使唤了。油尽灯枯，仅剩下血肉中最后一点符文印记在支撑着他，鲛绡制成的长衫材质很特殊，不光防水，在破损后居然还能自主修复。
长衫恢复整洁，将陆飞体表的伤口遮盖，让他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符文大剑溃散，虽然杀死了黛芙尼，但也毁坏了绝大多数符印，陆飞小心的召回它，默默的回收里面完好的符文印记。
黛芙尼的尸体在陆飞的视线内消失，现场，只剩下了一道道纵横交织的剑痕，湖面几乎被打穿。这还是两人飞上空中交手的缘故，不然，造成的破坏更大。
好冷啊！
陆飞紧了紧衣服，头昏脑涨，现在的样子比最初遇见暖暖时好不了多少，身上几道被蛛腿切割的巨大伤口还在缓缓渗血，深可见骨。
啊呜！
曲曲凄厉的哀嚎忽然在后方响起，陆飞心中一惊，赶忙回头。
“啊，哥哥！冰缝中有怪鱼，咬到了曲曲。曲曲掉水里了。”
贝贝小脸煞白，偏光眼睛架都变形了。
陆飞听后慌忙起身，因为是猛然起身，气血供应不足，他居然眼前一黑，摔倒在冰面上。
噗通！
陆飞的身体砸在冰面上，摔的很重，原本接续好的肋骨因为受到撞击，错位了，锥心般的疼痛令陆飞清醒过来。
陆飞咬牙，再度爬起来，曲曲的哀嚎声越来越弱，它掉进了冰缝，在冰水里挨冻，被冻死只是分分钟的事。
贝贝在冰缝前手足无措，不停的走来走去，看到陆飞来了之后，眼泪汪汪的拽着陆飞的手大叫：“哥哥，救救它，救救它！”
陆飞头有些晕，视线有些模糊，但是，时间紧迫，他将贝贝拨至一旁，走到冰缝前，俯下身，探手去捞曲曲。
视线晃动，陆飞看东西都是重影的，他使劲的摇摇脑袋，扒拉着冰冷的湖水，喊道：“曲曲，快来，我带你上去！”
曲曲哀叫，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敢靠近陆飞。
陆飞失血过多，看东西都开始重影，他眯着眼睛，好让自己能够看的清楚些，他看到曲曲游动的越来越慢，几乎快要冻僵，但是！曲曲惊恐的看着陆飞的背后。
头脑昏沉，陆飞用迟钝的大脑去思考曲曲这种行为的含义，忽然，他面色一变，暗骂了一声。
糟了！
剧烈的痛楚从后背传来，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后背钻入，直达他的心脏，这一次，是真正的钻心之痛。
陆飞愤怒的转头，看到贝贝一脸怨毒和报复的快意，从陆飞身后收回小手。
在她的手上，黑乎乎的泥巴释放刺鼻的怪味，正是之前黑人巫师他们手中拿的那种，陆飞没想到贝贝居然也有，更没有想到她居然拿来对付自己。
咳！
体内钻心的疼痛令陆飞咳血，血液沿着冰层下淌，没几秒就冻成了冰。
“为什么？我这么维护你，照顾你，你却来害我！”
陆飞咬牙，眼睛怒睁，几欲喷火。
“嘻嘻！维护我？照顾我？在你的眼中，人家不过是一个死人的替代品而已。你在利用我，我为什么要承你的情？”
贝贝稚嫩的脸蛋上挂着鄙夷，还有不符合其年龄的歹毒。
“你都知道些什么？”陆飞气的嘴唇都打哆嗦。
“呀，哥哥，暖暖很。。。好，不要。。。担心！”
“哥哥，郭襄。。。姐姐最。。。后。。。怎么啦？”
“暖暖笨。。走不快。。。我也试着去努力，可是，暖暖做不到了。。。”贝贝学着暖暖的语气，拿捏着姿势，恶毒的笑着。
“够了！”
陆飞暴怒，眼睛通红，人怎么能够如此心思寡毒，陆飞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贝贝故作惊吓状，变形的偏光眼睛下，一双大眼蕴泪，楚楚可怜的学着暖暖的声音道““哥哥，你忍心。。。杀我吗？”
陆飞猛然一窒，心中某些柔软被触碰，杀机顿消。
啊哈哈哈哈~
贝贝稚嫩的面孔扭曲如恶鬼，发出嘲弄的怪笑。
“你说你贱不贱，明明恨我恨的要死，但只要我略施手段，就乖的跟条狗似的！”
她踱步走到陆飞的面前，在他身边蹲下，小手拍着陆飞的脸，啧啧摇头道：“要我说，一个死人，还是个活死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居然让你辗转反侧，念念不忘，话说，你不会是种变态吧，专捡小萝莉出手！”
嘶！
她故作惊恐的后退，尖叫道：“你这个怪蜀黍，不要过来！”
我要杀了你啊！
陆飞嘶声大吼，努力的想要撑起身体，但是，根本使不上劲，有什么尖锐的物品在向自己的心脏钻去，释放一股奇异的力量，禁锢自己的身体。
哈哈哈哈~贝贝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真刺激，明明就在眼前，却没有能力动手，是不是好气呀！”
贝贝啪一耳光扇在陆飞脸上，然后怨毒的骂道：“这就是你扇我耳光的代价，我会让你十倍百倍的奉还，这个世界，没有人敢扇我耳光，没有人！”
“因为，敢那么对我的人，都死了”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猛然睁开眼睛，陡然提高音调：“包括那对将我生下来的狗男女！”
啪啪啪！
她对着陆飞的脸上正手反手抽了好几下，最后不解气的站起来，用力的朝陆飞头上踹了几脚。
陆飞眼神森冷，不再嘶吼，默默的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可怜虫。
对于这种眼神，贝贝很不舒服，她转了转眼睛，眼睛忽的一亮，像是分享秘密一样趴在陆飞的耳边：“你知道这只癞皮狗是怎么掉进水里的吗？哦，不对，不应该叫癞皮狗，应该叫瘸腿癞皮狗，我干的，怎么样，喜欢吗？”
陆飞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啊，哥哥不喜欢啊，贝贝好伤心，呜呜呜”她背过身去，双手在眼睛前虚揉，做大哭状。
陆飞厌恶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父母想要杀死你了，学校的老师同学们讨厌你是对的，我一直以为，人之初，性本善。今天，见到你，我才真正见识到，恶魔，不分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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