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土薯
到了西市，岑恬记得很清楚，在药铺外有个大叔，担着两个桶在叫卖。
再次找到药铺，她环顾了四周，没看到大叔和他要卖的东西。
“大娘，你知道有个大叔，之前就站在这卖东西吗？”她拉住旁边卖香囊的大娘，指着旁边的位置询问道，“他就是卖一种黄黄的，圆圆的，这么大的一种吃食。大叔大概大概高，满脸的胡子。”
大娘打量着面前的三人，“你说的是老顾吧，他卖的那东西叫什么土薯，我吃过，不好吃。我们也没见过这东西，味道也不好吃，他在街上站了好多天，也没人买，他就收摊不卖了，现在已经回家了。”
“那大娘，你知道他住在哪不？”一听有戏，岑恬便赶紧追问。
看大娘犹豫的动了动嘴，半晌没说出什么，她赶紧又放了串铜板到大娘手上。
“也不是大娘不告诉你，小哥，你们现在去，多半也找不到。”大娘迅速将铜板收了起来，“老顾平时都是跟着商队跑外域，带些商品去外域贩卖，再带些外域商品回来贩卖，这土薯就是他带回来的。”
她摆出了一副，自己也是为大家好的表情，“他不在西市里卖货，就是已经跟着商队出发了。你们要去了他家，也找不到他的。”
“大娘，谢谢你，我们还是想去试一试，你就告诉我们在哪吧。”岑恬赶紧赔上笑脸。
看着她笑得这么灿烂，大娘也不好再说些阻拦的话，无奈道，“那你们就去试试吧，要是扑了个空，可别来怪大娘我。他家就住在北城临平街，他姓顾，人称顾老三，你去问问便能找到。”
“谢谢大娘，你就放心吧，我们知道，不会怪你的。”岑恬笑着挥别大娘，跟着秦星文两人往北城走。
两人站在一旁，将她和大娘的对话尽收耳中。
秦星文是真没听说过土薯这种东西，思索着应该是从外域传过来的，若是真能在北疆栽种成活，确实能缓解军营缺粮的问题。
至于大娘提到的口感不好什么的，已经被他抛到脑后了，能吃就行，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
果然，来到临平街一问顾老三，大家都知道。
一个在街边玩耍的小孩，将三人带到了顾老三的家里，岑恬摸摸小孩的头，给了他两个铜板，“谢谢你带我们来，你去买糖吃吧。”
等小孩跑了，她才上前敲响了顾老三的家门。
“谁呀？”女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岑恬听着声音不似太年轻，便回道：“婶子，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来了，等一下。”妇人将门从里面打开，笑着和几人打招呼，“你们想买些什么呢？”
“婶子，我们是来买土薯的。”岑恬笑着上前回答。
妇人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衣服，腰间围着一块拼接的围裙，发髻上仅有一根木簪，面容看着也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妇人局促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们先进来吧。”
点点头走进小房子，岑恬便四下打量了起来。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晾满了三排大大小小的衣服。显得不大的房子，越发逼仄起来。
院里有一排花坛，种着不认识的各种花草。在其中她还看到了一株辣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房梁下挂着两串玉米，她抬手揉揉眼睛，发现真是玉米时，高兴的指着玉米询问，“婶子，你们家这个卖不卖？”
“卖！卖！”妇人紧张的憋红了一张脸，“就是，这个是老三买土薯时，别人搭的，具体怎么卖，我也不是很清楚。”
“而且土薯的味道并不好吃，这个也是。”话开了头，后面便顺畅起来，她索性一口气全说了。
岑恬开心的摆摆手，“没事婶子，我知道它们要怎么吃，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就订个价吧，我们都要了。”
“婶子，那个叫啥啊。”她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玉米叫什么呢。
“我我也不知道，本来也没多少，老三说我们自己吃。具体叫什么，怎么吃，我也不是很清楚。”妇人摇摇头，婉惜道，“老三这次带回来的土薯，也没卖出去。他便抓紧了时间，前几天就跟着商队一起走了，不然你们还能问问他。”
“没事，婶子，你卖也是一样嘛。”岑恬笑笑，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妇人也跟着憨笑，看到秦星文两人，又赶紧收敛了笑容，“土薯都在厨房里，你们便来看看吧。”
秦星文看着妇人进厨房，又抬头看了眼梁上的玉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的跟进了小厨房里。
“小哥，你们打算买多少啊。”妇人一边询问，一边四下寻找着合适的物品，装土薯。
看着堆积成小山的土豆，岑恬心情大好，“婶子，借用下你们家的背篓吧，这些土薯我们都要了。”
这个时代的土薯就是土豆，还是她无意间发现的。
这一个月而来，她都没有吃到任何土豆做的食物，甚至没有再见过这个东西。她便猜测着，这或许是外域的粮食，不属于启国本地物种，才一直没人发现。
来跑这一趟，证明了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而今天发现的玉米，就纯属是意外收获了。
“你们都要？”妇人的声音大了两分，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土薯，“这么多土薯，你们都要了？”
“嗯，婶子，你就装吧，我们都要了。”岑恬坚定的点点头，想象着这些土薯种下去，能收获多少。
妇人激动的拿出背篓，一边捡土薯，一边感谢，“谢谢你们啊，因为卖不出去，我们家都吃了好久的土薯了。”
“你们买的多，土薯连着黄棒子。”妇人咬咬牙，说出了一个自己心中的最低价，“四铜板一斤。”
在外面，六个铜板都能买到一斤面粉了，而十个铜板就是一斤猪肉。妇人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黑心，但也没有办法，土薯从外域拉回来的人力、车马都不少。要不是全要，她也不可能只四个铜板便卖了。
“好，婶子，四个铜板便四个铜板。”岑恬蹲下身子，跟着一起往背篓里捡土薯。
妇人看着赶紧制止，“小哥，你别脏了手，快放下，我来就好。”
“婶子，没事，我们一起捡，快一些。”她不仅没停，手上的动作反而快了两分。
“小哥，这些发了芽的就别要了。”妇人看着她扔了好几个发芽的土薯进去，手疾眼快的捡了出来，“这些发了芽的土薯就不能吃了，有毒。”
“没事，婶子，我们不吃，我们有其他用处呢。”岑恬握住妇人的手臂，让她将土薯又丢回了背篓里。
妇人急了，“那怎么能行，老三说发芽的土薯吃了，会死人的。”
“没事，婶子，你就放心吧，我们买回去不是吃的。”岑恬赶紧安抚的拍拍妇人的后背。
她转头看了眼秦星文，在他的示意下继续道，“我们是想看看，这些土薯能不能种出来。买去不是为了吃，你就放心吧，婶子。”
妇人踌躇的看了一眼几人，“可这真的能种得出来吗？”
“婶子，你就放心吧，我们种不种得出来，都不会再来麻烦你。”
妇人犹豫了下，闭上眼睛点点头，“那好吧，你们连发芽的土薯都要，那我就给你们算三铜板一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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