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谱的梦
叶巧丽对林浩很满意，有意在余茵面前说道。
她慈爱的看着叶柳柳和林浩，假意关心道：“茵茵，找男朋友也要擦亮眼，你看看柳柳现在多幸福。”
余茵皮笑肉不笑：“是啊，阿姨，我就喜欢吃新鲜的，这别人剩下的我可不吃。”
叶巧丽：“你这孩子，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她笑道：“就字面意思呀。”
余茵也不愿逗留，冲着叶柳柳诚意的说了声“谢谢”，便翩然离去。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她平时乱来就算了，今天是柳柳生日，有客人，她还敢这么胡乱说话？兴国，你真得管管，女孩子家家的，逞一时口舌之快，很容易吃亏的。”叶巧丽话里都是关心余茵，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
说罢，她又扭头，像个经常受继女儿气的慈爱母亲：“茵茵啊就是被他爸给惯坏了，别被影响心情，你们继续吃。”
余茵叫了车，蹲在路边等，她眉飞色舞的跟室友们描述餐桌上的事，尤其是林浩向自己问好，她莫名的就变成了长辈。她笑得不可遏制，整个身体都在抖动。
余兴国在家里待不下去，追了出来，看到自己女儿蹲在路边，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很可怜，像没家的小狗。明明是自己的家，亲女儿却待不下去。
原本的火气已经消退，他走到女儿面前，一句话哽在心里，半晌没说出话。
她眼睛通红，水汽未消，像是刚刚哭过。
突然感觉面前有个人影，她站起来，哑然道：“爸，你出来干什么？”
余父心里不是滋味，他揽住女儿，这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瘦。他心疼道：“小茵，爸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我吃好了。”
她跟徐然她们聊得开心，突然一阵风扬起的沙尘进了眼睛，太难受了。
“那爸送你回学校。”余父不由分说，拉着女儿往院子里走，让司机提前下班，他亲自开车。
余茵倒觉得今天的他爸有点奇怪，她还是取消了订单。
余父想起女儿在餐桌上说自己男朋友被人撬了，肯定伤心，自己还非要她来参加叶柳柳的生日，更觉愧疚。
“小茵，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跟爸说，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余茵一脸茫然：“什么啊？”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余父提醒道。
余茵眼睛不离开手机，无所谓道：“是前男友，您真想知道？我劝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余兴国见她一直不说，又问道：“暑假结束，马上就大四了，你也要实习，不然就来公司帮帮爸。”
余茵拒绝道：“我自己找实习，再说了，到时候叶柳柳、林浩我们三个在同一公司，很尴尬的。”
余父叹道：“小茵，公司还是姓余的，你在乎他们干什么呢？你呀终究还是要回到公司的。”
她最不喜欢别人想要控制她的人生，维持了半天的好脾气消失殆尽，她冷言冷语：“我对您公司没兴趣，我有自己的打算。我友情提醒一下，您对您那好女婿留个心眼。”
余父疑惑道：“小林怎么了？他工作努力，升职是应该的。”
余茵不屑一顾，讽刺道：“那私生活呢？我实话告诉您，林浩就是我前男友。我俩还没分手呢，他就和叶柳柳搞一起了，我当场捉奸。爸，您猜猜您那便宜女儿给他承诺了什么？”
余父不敢相信，叶柳柳一向听话懂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余茵对他的反应也见怪不怪，“叶柳柳这些年对我做过多少伤害我的事您不知道？每一次都息事宁人，我建议您啊擦亮眼睛，不然小心公司都被人骗走了。”
至此，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回到学校。
余茵下车，余父也跟着下来，拉住她，打感情牌：“小茵，是爸爸不好，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但你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心里始终是向着你的，你不要怪爸爸。”
她本想无视掉，听到这话，终于爆发出来。
“我怎么不怪你？你们凭什么把我丢在舅舅家，你知道同学们都是怎么说我的吗？后来你们回来，又天天吵架。你要是不爱妈妈了，就直接坦诚点，偏偏你要出轨，偏偏你要给我希望，让我觉得我们这个家还能补救。你早就瞒着我再婚了！”
“你说你心里向着我，为什么每一次叶柳柳欺负我整蛊我，你都视而不见？她造谣我私生活混乱，爸你最后怎么解决的呢？同学们都要我告她，可我告了有用吗？最后还不是会被你压下来？”
“你要我对叶阿姨好一点，可她每次都明里暗里的挖苦嘲讽我，她抢走了你，她的女儿抢走了我的男朋友。你要我息事宁人，可是爸，究竟要怎样才能装作不讨厌她们？我余茵做不到！”
“你现在装得一副慈爱老父亲样子干什么？你不是要给叶柳柳改姓“余”？人家都要叫余柳柳了，她才是你亲女儿，你们是一家人。你以前不管我，麻烦你以后也别管我了。”
说完，头也不回往宿舍走，天已经黑了，校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说说笑笑。余茵一个人坐在校道边上的长椅上，抬头看着满天星光。
夏夜，凉风拂来，她感到脸颊有些湿湿的，一摸才知道自己哭了。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的修复家庭关系，但爸爸最后还是再婚了，妈妈好像也不太愿意留在这里，这次旅游回来后，她变得忙碌起来，在云南做起了生意。
有时候觉得挺好的，有时候又觉得遗憾，可能还是自己不够坚强吧。白天她能装作没事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容易想很多。这些年，她应该早已经习惯。
有行人路过，径直走向她坐的长椅。
这条校道通常都是一个路灯一个长椅。她特意选的路灯坏的这个，更黑一点，也没人打扰。没想到会有人坐过来。
旁边的人递过来一瓶水，余茵瞬间脑补出电影里那些人贩子就是把人迷晕，最后卖到山里。她赶忙道：“谢谢，我不喝。”
说着，便要离开。
女生的声音略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喝吧。”男人嗓音低沉，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她试探着问：“梁彦？”
“嗯。”
余茵深呼一口气，放下心来。她正好渴了，也没跟他客气。
“你怎么在这啊？”
梁彦顿了片刻道：“路过，恰好看到你在这。”
“哦，我有点夜盲症，没认出来你。”她知道自己嗓子有点哑，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是人贩子呢。”
过了好久，长椅另一端飘来一句：“今晚的风很舒服。”
没头没尾的一句，好像并没听出她拙劣的玩笑，仅仅是简单的陈述。
放松身体，大脑也跟着放空，任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发丝微微扬起，一下一下戳着男生的胳膊。
侧头，余茵背靠椅背，闭着眼睛，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恬静又可爱。
他隐匿于浓稠的夜色中，眼里看不清情绪，在这之前，他目睹了女生的歇斯底里。他故意绕着，晚了一点来到她身边，送给她一杯柠檬水。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很美妙。他也学着余茵闭上眼睛，感受夏夜的晚风，感受发尾轻挠的痒，感受两个人独处的静谧时光。
余茵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轮廓让她安心，她觉得自己平静了许多。今晚的柠檬水很好喝，比平时的甜一点，刚好能舒缓之前小小的苦。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梁彦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紧接着又为自己产生这种离奇的想法感到羞耻。她又想：这么多女生喜欢他并不是没有道理，也不知最后会便宜哪个女生。
她做了一个离谱的梦。
女尊背景下，她成天纸醉金迷，沉迷酒色。一日在花楼里，看到卖艺的梁彦，只一眼，她就决定买下了他。因为只有他最与众不同，他依旧是这幅清风霁月的样子，不因自己身份的低贱阿谀奉承，只弹自己喜欢的曲子。
买回家之后，就把他供了起来，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她隔着小窗远远地看着，从不进去。终有一日，他问，能不能娶他。但家里已有了林浩，两人便抛下一切私奔了。
醒来时，她愣了好久，摸起手机，凌晨三点。
班级群99+，她点开，大家在聊后天露营的事。她退出来，点进与梁彦的对话框，半晌也没按下一个字。余茵点了他的头像，想要看清，手机半天没反应。图片放大，是阴天，他站在英国某街道的背影，好像有点孤单。朋友圈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她退出来，对话框底端有一行小字，她眯起眼睛，努力分辨。
我拍了拍“梁彦”。
？
她惊慌地退出去，熄屏。她该这么解释这个点“拍了拍”他？
因为这个突发事情，几乎天亮了她才睡着，再次醒来已经早上九点。她决定先不看手机，洗漱完，一边吃室友带回来的早餐一边按亮屏幕。果然，有消息提醒。
余茵：“孜孜，就我有一个朋友，她，她晚上起夜，不小心拍了拍一个异性朋友，应该怎么解释啊？”
周孜孜：“没事啊，你就说是手误嘛。”
“好，我就这么跟我朋友说。”余茵点头道。
余茵决定就按周孜孜说的做，她点开微信。
梁彦：这么晚没睡？
梁彦：露营你去吗？
“对了，茵茵，学校组织去露营，你去吗？”周孜孜问道，“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都挺想去的，能看日出哦。”
她点头道：“我也去。”
她打字回复：不小心点到了，露营的话，我和室友都去的。
男生宿舍。
梁彦：“露营那个，把我加上去。”
陈航炸了，他问了无数次，梁彦都表示不去。表都交上去了，又说要去，真服了。
他无语道：“大哥，我们班的表已经交了几百年了，您可真会找事。”
“陈哥，帮帮忙。”
陈航惊呆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做小伏低叫自己哥。自己可真是站起来了。
他拿起手机，点开录像，无赖道“再说一次，哥没听见。”
“帮帮忙，这活动你负责的，我知道你有办法。”
“叫我谁？”
梁彦咬牙道：“陈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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