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喂—李哥！”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门外，肩膀夹着手机正在打电话，“还是没看见人来。”
“没来嘛？她十分钟前就给我发消息到那里了啊。”电话那头道。
他再次探头确认，“真没人，不过——”
他看向邻桌，和一个男人形成对视，“隔壁有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直在看我。”
“可能是便衣警察，别等了，直接走！”
挂断电话后，李哥赶紧把昨天加的微信号拉黑以防万一，毕竟他们提供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讲的隐藏服务。
大叔看着门外，看了好久好久，树上那只鸟儿终于飞走了，他松了口长气，然后继续低头办公……
店内人依然多，服务员快步走到客人离开的桌子收拾，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咦了声。
看了半天，伸手将倒置的6号桌牌放正了……
-
“江以楠是怎么回事？”秦峥眉眼染出几分冷色。
“江以楠？谁是江以楠啊，我不知——”程升突然愣住，静了片刻后，瞳孔震地，“你是说江以楠！”
秦峥烦躁地点点头。
程升不敢相信：“那个江以楠？”
秦峥一字一停：“嗯，江以楠。”
程升怕耳朵听错了，反复确认：“把你欺负哭那个？”
“……”
秦峥一记目光刀子飞过去。
虽然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程升，况且哪有这么巧出现在他的幸运桌。
程升心想我也只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是你喝多了拉着我哭诉，说你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事是被一个女人欺负哭了。
不过第一次见他这副垮脸的逼样，心里莫名暗爽。两种心情交叠之下，他笑着指向前方：“要不我们进去说？”
……
“你确定是她？”秦峥言简意赅地说完后，程升非常质疑，现在过去多少年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居然还能一眼才认出她。
秦峥：“化成灰我也认识。”
况且那张a4纸还在他的兜里，信息能对上。
程升啧啧两声，突然充满感慨：“这世界很大，可说小又小，这样都能碰上，不过——”他拖长了音调：“她不记得你诶，连名字都不记得。”
秦峥没说话。
他叨逼叨起来：“你小学长啥样啊？跟现在不一样吧。”
而后又幽幽地来了一句：“一定跟空气很像吧？”
“……”
秦峥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直接不理。
程升继续叨逼叨：“不管怎么说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高高在上的小秦总不能把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绑来毒打一顿吧。”
“弱女子？”秦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轻嗤，脑海里蹦出一个又一个的糟糕画面。
程升纳闷：“不然呢？”
秦峥又冷冷哼了一声。
“如果你真迈不过那个坎，我倒是有个想法。”程升面露严肃，不像在开玩笑：“你去追她。”
秦峥：“……？”
“这世上最让人难过的事莫过于情伤。”
“等她爱上你后立马甩了她！”
“就像她对我一样，呜呜呜真的太绝情了。”程升终于想起今天找秦峥是为了什么。
眼泪开始在脸上坐滑梯。
他哭够了，还瘪着嘴从兜里掏出张手帕来。
秦峥一边看程升擦眼泪，一边想到刚才接过的银行卡。
狭长的眼抬了抬，冷嗤一声。
不就是追个人么。
-
“嗨，baby！”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哑嗓男音。
顾小西皱了下眉头，将手机拿远，打开扬声器：“嗨，傻逼。”
那边沉默了片刻。
“宝贝，我想你了。”
顾小西：“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边：“是你单方面提的分手，我不同意！”
顾小西语气平平：“我说了我们不合适。”
那边语气有些哀怨：“为什么？”
顾小西微微笑着：“因为你适合更好的。”
那边明显欣喜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顾小西又接着道：“而我是最好的。”
“嘟嘟嘟——”
江以楠看她将手机关机，随口一问：“刚刚那是吴林峰？”
“不是，”顾小西摇摇头：“是66号。”
“哦哦。”那还在吴林峰前头，因为她记得吴林峰是67号。顾小西一年能换三百六十五个男朋友，江以楠早就习以为常了。
涝得涝死，旱得旱死。
“好了，接着说，你刚刚讲到哪了？”顾小西看向她这位离谱闺蜜。
“讲到五百一天。”
顾小西噗嗤一声笑出来。
江以楠挠了挠头：“我的确是个大冤种，工资都没五百一天。”
“五百你觉得贵？”顾小西不以为意地嘁道：“我上次去点个男、模都快一万了，才3个小时，姿色还平平。”
“一万？”江以楠直呼败家。
虽然她是个颜控，但只在“美色”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才会做不理智的决定。
她现在已经在后悔的路上狂奔。
“朱女士真的一分钱都不给你？”同样是自建房拆迁户，顾小西的生活过得有鱼有肉，江以楠还没脱贫。
江以楠面无表情：“不给。”
“我妈说你家拆迁款比我家多多了，你妈真抠门。”
江以楠并不赞同：“朱女士说了，结婚后都给我。”
“哦，”顾小西揉了揉鼻子：“所以租个假男友骗你妈钱？”
江以楠：“……”
她翻了个白眼：“是我受不了她。”
话音一落顾小西开始打量她：鹅蛋脸，白皙的皮肤，水汪汪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单了二十五年的人。再往下看，松垮垮的灰色大卫衣，驼色休闲工作裤，白色板鞋，两手插进兜里，右脚靠着左腿前很有节拍地摇着。
好吧，还是像。
顾小西回过神来，想起什么：“你上次不是说你同事好像对你有意思嘛，没结果？”
“说起来就丢人，是我想多了，人家根本就不喜欢我。”李叙为人正直长得也不错，江以楠还以为自己马上要迎来春天了。
顾小西看着她的漂亮脸蛋，相当地怀疑：“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就是不喜欢啊。”江以楠给出证据：“他都不找我聊天。”
“他之前找你聊？”
“找啊。”江以楠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递给她。
顾小西随便翻了翻。
李叙：在吗？
江以楠：？
李叙：周六有空吗？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电影，要不要一起去看？
江以楠：什么电影？
李叙：文艺片儿~~讲爱情的
江以楠：不去
江以楠：不爱看
……
李叙：你在干嘛呢，突然有点饿大哭jp
江以楠：你这么说我也饿了。
李叙：都这个点了不如……坏笑jpg
江以楠：[推荐美团外卖——韩式芋圆炸鸡]这家好吃，我已经点了，推给你。
李叙：…我不饿了
江以楠：好
……
“嗯！”顾小西庄重点头：“他的确不喜欢你。”
可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尾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憋笑。
“我就说嘛。”江以楠以为她在嘲笑自己，长叹了口气，“当个教训，以后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江老师江老师！”突然冲出一个小女孩抱住她腿。
江以楠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喵，弯腰摸摸头后温柔地道：“小喵今天来上课啦。”
“是啊是啊，我最喜欢江老师的课啦。”小粉团子抱着她腿往上爬。
“准备准备，上课了。”顾小西看了眼手机，七点二十五，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
江以楠点了下头，牵着粉团子的手往教室走。
朱女士和顾小西的妈是一个村组的，两家自建房也修在一块儿，连武术也一起把女儿送去学。
顾小西体育院校毕业后理所当然地啃起老，开了一家不亏欠也不赚钱的武术兴趣馆；而江以楠读的是机械工程专业，现如今在旭日集团名下的一家专做生产设备的子公司当技术顾问。
工资税前六千，没有房贷车贷压力过得还行，奈何江以楠有一个烧钱的爱好，所以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和周末就来“霸气武馆”当兼职老师教小朋友武术。
而此刻的另一边。
距武馆不远的旭日大厦二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张助理站在门前深深吸气，半分钟前接到小秦总的内线电话，限他在1分钟内上来。
估计是为秘书人选的事，张助理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他抬头看了眼腕表，在最后两秒的里推开了门。
“秦总。”
秦峥正坐在电脑前，屏幕发出的淡蓝幽光将脸颊映得异常白皙。
身后是全透明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z市三环内夜景。
远处的摩天轮正在缓缓移动，散发出微弱的霓虹光。
“秦总？”张助理又叫了声。
男人正在认真地浏览什么，仍然没有反应。
一定是在看刚才发过去的资料，张助理对小秦总严谨的工作态度习以为常，安静地待在原地等。
五分钟后。
秦峥摘下银框眼镜，朝他勾了勾手。
张助理抱着文件夹跑过去。
“有个事交代你一下。”
“秦总您说。”
“帮我整理有关这方面的所有资料。”
“好的秦总，我马上去收集整理然后——”张助理看着他手指的屏幕位置，突然僵住，“什么？”
“主关键词‘男追女’，副关键词‘追求方法’‘套路’‘策略’等等，分门别类详细整理，具体到每一个细节和步骤，比如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送什么礼物。”
“整理好后发到我私人邮箱。”
小秦总的语气像是在说“帮我调查一下xx公司最近的科研情况以及产品完成度”，导致他在原地愣了好久。
心里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回过神来，在他抱紧文件准备转身的时候。
“等等。”秦峥叫住他。
张助理迅速回头。
“尽快发给我，最好明天。”秦峥抵了抵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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