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记忆到底去哪儿了
路彬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挥金如土”的感觉了。
药店里，他秒转账，让药师把他需要的药拿给他。
路彬彬常来买药，药师认得他，亲切地唤他小路。
“小路，这钱……”
“放心，合法所得。”
“不是……我是说，这钱给多了。够买两次药的。”药师是个三十多岁的二胎妈妈，肚子里还怀着老二，笑起来特别温和，发散着母爱。
路彬彬也笑：“没事，先预存在你这里，下次我会再来拿。”
他生怕下次的药钱会有什么意外，先存在药店这里，踏实。
拿到药的那一刻，d33看到他死死地捏着袋子好像生怕它长脚跑了一样，走出药店大步跨上面包车，却发现乔达不在车上了。
d33从方向盘上拿过他留下的便利贴，上边写着：
我去买个火腿包饭，很快回来。
路彬彬不由吐槽：“……这乔达，赚的钱都花在吃上边了。”
“你赚的钱，都花在礼礼的医药费上了。”d33脱口而出。
路彬彬把药袋攒进怀里：“没事，只要礼礼能没事，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的笑容还在脸上，但心情却像浸湿的海绵，逐步下沉。
d33转移话题：“跟我说说你和乔达好吗？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对你到底好不好？”
上次套乔达的话想知道萧冉的事，他又不太知道的样子。
起初觉得他是好人，但又悄悄查她的底拿这个威胁，关键还不告诉路彬彬；
说他对路彬彬好，刚才吵架了，说他对路彬彬不好，他愿意拿钱给路礼礼治病。
“他……”说到乔达，路彬彬眯眸，“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有点早，仔细算算，有快十年了吧。最初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比现在还胖，坐在教室的最后面，不爱说话，只喜欢吃东西，大家都欺负他，但不是那种身体上的打骂，而是用言语侮辱。有一次我听不下去，拿起凳子砸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引起了一场五对一的群殴，他为了帮我第一次出手回击。结果……”
路彬彬回忆到这件事，啼笑皆非地摇摇头，“……结果他被人发现根本就不会打架，白长那么大块头了。之前顾及他的身高体重不敢轻易出手的他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揪着他一个人死命打，我为了保护他只好又把另一个人的鼻子打流血了。”
d33点头：“所以你们这是打出来的感情。”
用地球人的话来说是什么来着？不打不相识？
路彬彬点点头：“你别看乔达现在巧舌如簧左右逢源的，但其实他最开始的时候性格非常内向，跟人说话特紧张。高中毕业后他没有继续念书，因为身体原因窝在家里不愿意出来社交。后来在我的鼓励上喜欢上玩滑板，我帮他拍视频传到网上，慢慢地有了滑板小胖的名气。只不过他的身体不负重荷不能持续玩，反倒是被他挖掘了我的拍摄天赋，做起我的经纪人。口才就这么练出来了。不过，跟不熟的人说话还是会有点磕巴的。”
两人说话间，乔达手捧香喷喷的火腿包饭回来了。
“说什么呢？”
“说你以前的糗事。”乔达打量他手里单位只一份的火腿包饭，“怎么？没给我们带吗？”
乔达哼哧地系安全带：“反正你们又不吃。你讨厌火腿，孟梦讨厌葱姜蒜。”
d33眨眨眼，缓缓往椅背上靠去轻声呢喃：“看来我们真的很熟。”
连她……讨厌葱姜蒜都知道。
r星球上面的食物没有调味料，来到地球上后，每一样食物像是注入了过分的活泼，让她很不习惯。
路彬彬做的还好一些，（因为要考虑到路礼礼是病人的关系，做的比较清淡）外边的一吃就是味蕾超标。
比如约会的这天。
可是她没有告诉乔达，只可能是之前乔达就知道。
再加上没有路彬彬在的时候，乔达跟自己说话，那叫一个语速飞扬。
所有的所有，都把她笃定是第一次来到地球执行任务的认知给推翻掉。
那么，之前的记忆到底去哪儿了？
……
医院的顶楼天台。
d33站在夜色里仰望天空。
她一个人站在无人的天台，一动不动，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吓人。
如果这时候出现巡逻的保安大哥，大概会以为她是一个人上天台来星星的。
就近一看才发现，d33的眼睛在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她在传递信号去往r星球。
她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空中的蓝色屏障，写着信号连接中的字样，尾端的序列号不停地在滚动，寻找对接的频道。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依然没有对接成功。
d33有些着急，这时她好像听到丝丝丝的噪音，好像是从自己的身体发出来的。
糟糕……
难道是海水把身体基能给腐蚀了吗？
d33咬着牙试着再传送了一遍信号。
这回对接成功，频道落在一串数字上稳定住了。
“滋滋滋……是d33吗？是d33吗？”
“是的，总部，是我。我是d33。”听到了来自家乡的声音，d33欣喜地有些激动，“能听到我说话吗？”
“d33你……滋滋滋……”
管理层的声音刚出现两秒，便开始被噪音干扰，吞没。
“总部？总部？”
d33的头突然一阵巨疼，眼前再次闪过很多错乱的画面，像秋天的大风疯狂地吹过凌乱的落叶。
而仔细看去，这些画面不是随机胡乱出现的。
至少，那天落湖救路彬彬之后，这些画面也出现过。
她的视线定格在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身上，一次是偶然，两次便不是巧合。当她试图在白光中看清这个老人的脸，可是光圈刺眼地闪过之后，这一切又突然都不见了。
然后d33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地躺在地上。
蓝光屏幕消失，她眼睛里的光也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病房里的路彬彬看着熟睡过去的路礼礼，拿起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双手合十祈祷路家长辈们对妹妹礼礼的保佑，最后亲碰了一下项链的链坠。
“哎？孟梦哪儿去了？”乔达走进来，看到一向都是小尾巴黏在路彬彬身边的孟梦这个时候却没在病房。
路彬彬回头，确实没看到d33，轻声道：“可能是去买饮料了吧。”
“她会去买饮料？上次教她硬币塞进自动贩卖机里她差点没把那台机器给捶飞了去。”乔达下意识地吐槽。
路彬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乔达去外边。
两个人在走廊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d33，路彬彬不由地看向乔达：“你什么时候跟孟梦这么有默契了？说说看，你有什么方法说服她跟你一起骗我的。”
今天的事，他对于乔达和孟梦可以做到“一致对外”没想通。
孟梦的性子过于刚直，甚至可以说是不会变通，乔达心虽然是好的，但做起事情来喜欢走捷径搞一点小心机。
之前不是吵起来，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如果是把孟梦惹恼了，一言不合乔达就会被打成熊猫眼。
“……哎呀，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什么叫骗？什么叫骗？”乔达见路彬彬要追求起自己来，吸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不是今天的活，你有这三万块钱吗？你有钱给礼礼买进口药吗？是吧？彬彬，咱们……咱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们没有任性的权利啊……”
“你还说？不是说你认识国外的人，资料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的吗？当初包装我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万无一失。到底是谁把我的资料捅出去你还没查到？”路彬彬压眉。
“这个……”
“是还没查到还是你根本就知道是谁不想查？”
“这你就真误会我了。我虽然好吃，有的时候为了生存还需要耍手段。但是害你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呢？你如果真这么想我，我就太伤心了！”
“行，那你别扯开话题，你到底跟孟梦说了什么？”
“……”乔达把嘴角抿起一条直线，“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你，孟梦有没有跟你你说什么啊？”
“什么意思？”路彬彬疑惑又警觉。
“哦……没什么。”乔达眼珠在小小的眼眶里鸡贼地打转了一下，拦住一个护士小姐，“那，那小姐姐，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病房的孟梦去哪儿了？就是长得白白净净，很好看，总是拿，拿大眼睛盯着人这么看的。”
乔达做了个夸张的鱼目眼睛。
护士小姐点头：“她好像往天台去了。”
“天台？”路彬彬皱眉。
顶楼天台，她去那儿做什么？
乔达特别热心地移动过去了：“孟梦去这么久，也太奇怪了，赶紧去瞧瞧。”
路彬彬：“……”
等他们跑楼梯上去，看到进入顶楼的门锁被破坏了。
推门进去，在一片大风呼啸而过的夜色里，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孟梦？”
“孟梦！”路彬彬推开挡在前边的乔达，朝d33奔去。
他公主抱起d33，发现d33的身体很凉，像刚刚从深海里打捞上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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