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林知早和谢子墨在密林里走了一夜,天光渐渐亮了起来。
走了一夜路,林知早的体力已经非常不支,她在谢子墨身后停了下来。
“不行……”林知早喘着气,“我走不动了……歇一歇。”
谢子墨回头:“不远处有灯火,应该是人家,皇上再坚持一会。”
之前落水身子还没有好全,经过一夜奔波,林知早实在是走不动了,她皱眉忍着身子极度的不适,索性靠树滑了下去。
“我……真的好累。”
停下来一有了依靠物,林知早的困意就滔天般席卷而来,她打着哈欠,迷离着双眼,对面前的谢子墨说:“一会,就眯一会。”
说完眼皮不知不觉就垂了下去,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瘦削却不失宽阔的后背。
林知早也没力气推拒,任由谢子墨把她背在背上走。
“麻烦你了子墨。我知道你也累,让我睡一会好不好……一会就好……”
林知早迷迷糊糊地说着,细碎的梦音传到谢子墨耳朵里面,他不知不觉偏了头,低低地应了声:“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知早察觉到一个踉跄,她几乎要从谢子墨背上掉下来,赶紧揽手环住了谢子墨的脖子。
“怎么了?!”
林知早如梦初醒,四处张望,发现他们被狼群包围了。
五只狼围着,其中首领长着獠牙凶恶地望着他们,已经跃跃欲试要跳过来了。
谢子墨不动声色把林知早从他背上放下,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对林知早小声说了一句话后,冲上去对准了首领狼的腹部就是一剑。
“嗷呜——”
一声痛苦的呜咽,首领狼倒地,其他剩下的四匹狼面面相觑,想上却停在原地,犹豫不前。
没过一阵,它们仿佛商量好的一样,放弃向谢子墨进攻而是全部朝林知早扑了过去。
林知早躲在谢子墨身后,双臂挡住脸,紧闭双眼,欲哭无泪。
只要不咬到脸,不伤及性命,一切好说。
“嗷嗷嗷……”
接连三声的悲鸣,林知早站在原地完好无损。
谢子墨右手臂被剩下的最后一只狼咬住。
林知早睁开眼睛的时候,狼正衔着谢子墨的手臂,在她不远处和谢子墨僵持不下。
谢子墨似乎也体力不支,右手的剑柄掉下,额头上蒙了一层薄汗。
来不及想,林知早从衣袖里抽出一把短刀,对着那只狼的脑袋一刀下去。
鲜血染上了她的衣衫。
刀子抽出来时,血还溅到了林知早脸上。
她十分不满地擦去了脸上的血,看了一眼手袖上的血迹,皱眉,低声抱怨一句“我最讨厌血了”,然后看向谢子墨,眼神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谢子墨敛起被狼咬得血肉模糊的右臂,左手捡起地上的剑,颤颤巍巍地起身:“没事。”
“让我看看你右手臂的伤严不严重?”
“有血,皇上不会想看的。臣无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要紧。”
林知早想给谢子墨简单包扎一下,可谢子墨再三推脱,眼看着人家就在眼前,林知早只能搀着谢子墨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是刚刚在谢子墨背上休息得很好还是怎么样,经过一番紧张的狼群袭击,林知早突然精神抖擞。
到了一个农舍前,林知早敲了敲屋门,屋内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应声开了门。
一开门见面前二人尘土满面,衣衫带血,不由地问:“二位是?”
“我们是无忧城的人,在林子里遭到了狼群的袭击。这是我哥哥,他为了救我受了伤,我们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老伯您看您能好心救救他吗?”
老伯有些迟疑,但看着谢子墨右手臂在滴血,脸色发白,的确伤得不轻,于是让林知早二人进了屋。
屋舍很简陋,好在一应俱全,老伯从林知早手里接过谢子墨,将他搀扶到床上躺下,又唤来老伴。
老伴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妪,满是皱纹的脸上映照出几十年的风霜。
她见到地上的血迹,不由惊呼:“阮郎这是怎么回事?”
阮老伯简单和那位老妪说了林知早二人的情况,老妪很自然地应下,出门去给他们烧热水。
林知早见二人如此默契平静,想来也都是见过场面临危不惧的人了。
一个平常人家,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
林知早一直守在谢子墨身边,不一会老妪端来了一盆热水进来。
“阮郎你给这位公子上药,”老妪转向林知早,“姑娘想必也奔波了一宿,不如随我去洗洗脸稍作休息。”
林知早带上屋门前看了谢子墨一眼,那疲惫的眼里为她勾起了一抹笑。
“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老妪把林知早带到了另一个简朴的屋子里,屋子里有一张旧床。
“我给姑娘打热水,姑娘洗洗,我先出去了。”
望着屋子中央热气腾腾的水盆,林知早叫住了老妪。
“大娘……”开口却不知道问什么才好,这些话不应该是他们先问的吗?
老妪看着面露疑惑的林知早,笑了笑:“我知道姑娘在顾虑什么,姑娘叫我刘娘就好。我和刚刚那个老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平时过活就靠他砍柴我刺绣,你放心。”
“我叫林知早,刚刚受伤的人是我哥哥,他叫林子墨,谢谢刘娘收留我们。”
刘娘对林知早点头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带上门后,对屋内摇了摇头:“刚刚那位公子看她的眼神里分明满是男女之间的情意,二人怎么可能是兄妹关系。”
“既不愿意坦诚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看来又是一对逃命鸳鸯。”
林知早和谢子墨在刘娘家休息了半月,谢子墨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日午后,谢子墨在帮阮老伯砍柴,林知早在一旁端水倒茶,而刘娘呢,正在屋子里刷碗,四人其乐融融,一派农田日暖的和谐景象。
这时屋外来了敲门声,刘娘去开门,发现来人是官兵。
“官兵大人找谁?”
打头的官兵亮出一幅画对着刘娘,“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刘娘摇摇头。
然后换了另一幅继续问。
刘娘还是摇摇头。
“此二人乃是千盛朝廷重点抓捕的对象,左相下令如若见着了主动通报,赏金万两,如果发现私藏,马上人头落地,你们这些小户听清楚了吗?”
刘娘淡然地点了点头。
询问无果,头头心情很不好,语气十分凶恶,“走,下一户!”,底下的士兵大气不敢出跟着一起走了。
关上屋门后,刘娘急匆匆到林知早身边,“知早姑娘你们快走,这里留不得了!”
林知早马上反应过来,“刚刚来的人是抓我们的?”
“他们往西边去搜了,旁晚时分肯定会再回来留宿,你们朝东边快快离开吧!”
林知早也不迟疑,火速收拾好东西和谢子墨一起向刘娘阮伯辞行告别,还给了刘娘一锭银子。
“知早姑娘这是做什么?”
“我们兄妹二人的心意,刘娘收着吧。”
刘娘再三拒绝:“这官银我们这小户人家是用不起的,你们还是趁着这天赶快走吧。”最后推脱不了,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们二人。”
林知早了然刘娘的意思,最后道了声谢谢,就和谢子墨一起从后门逃走了。
逃跑的路上谢子墨似乎心情不错,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林知早十分生气,于是拿手肘往谢子墨腰间捅。
谢子墨吃痛,轻呼一声:“林妹妹这是干嘛?”
“你还说!”林知早气不打一处来,“银子,全部不能用,以后吃什么喝什么!亏我还带了一路……”
“谁说不能用了?”谢子墨不知道林知早哪来的气,但是她气鼓鼓的样子倒也可爱,像极了小时候同他闹别扭时的模样。
“官银欸,小户怎么用?”
林知早心中完美的种田隐居生活就此泡汤。
谢子墨对傻笑的林知早忍不住笑道:“找个地换过来不就好了,我在山月郡有个从商的朋友,我带你去找他。”
“找他干嘛?”找他不就暴露了?
“换成小户可以用的银两,这样以后皇上就可以带着臣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林知早突然发现这半月谢子墨变化特别大,变得没皮没脸,还会拿她寻开心了。
一会一个林妹妹,一会一个皇上,哪还有原来对她俯首称臣时的敬畏?
可她林知早不是那种能够让别人调戏的人。
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调戏她的份。
林知早拦在谢子墨面前,不准他再往前走,然后一步一步朝谢子墨靠过去,精致的小脸几乎就要贴到谢子墨耳朵。
温热香软的鼻息让谢子墨身子一滞,连忙退后。
林知早可不会让他怎么轻易就逃开,柔弱的手臂揽在谢子墨腰肢处,迫使他无法逃脱。
“子墨哥哥为何要退后?难道你不喜欢妹妹么?”
耳畔和腰肢处的酥麻感,让谢子墨身体产生了别样反应,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眼神稍许黯淡。
不知不觉,手就落到了林知早脸上。
轻抚,眼前人是他多年魂牵梦绕的人。
她刚刚唤他什么?子墨哥哥?那般久远的称呼她居然还记得?
容绣,他的光,他的热,如果可以,他想让她永远留在他怀里。
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谢子墨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
林知早注意到谢子墨的动作,嘴角轻勾。
鱼儿上钩了。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谢子墨埋在林知早颈间,声音喑哑,呼吸不畅。
“我是不是千盛的皇帝?”
“是。”
“你是不是千盛的臣子?”
“是。”
“以后都听我的,嗯?”
“好。”
“无条件?”
“嗯。”
“那我们不找别人,没钱了你去挣,你以后养我。”
“嗯。”
林知早目的达到,松开手臂,这时才注意到谢子墨已经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眼神带着渴求,推也推不开。
“松开我好不好?”林知早语气已经不如之前来的轻柔了。
“不好。”
“那你想怎么样?”林知早压着心里的不耐烦,依然耐着性子问道。
她不喜欢黏人的人。听话,到了临界点该放手的时候放手,才是她认为的绝配。
“这里……”谢子墨的手轻压在林知早嘴唇上,“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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