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拯救我的并不是假面骑士
内海成彰的一天，从被smash堵住上班路开始。
丢掉碍事的脚踏车，他转进小巷子里和怪物玩捉迷藏，耳朵捕捉对方沉重的脚步，smash仍然对他穷追不舍。
这样下去上班会迟到，冰室幻德一定会发很大的脾气。
“身为首相辅佐官的秘书竟然没办法按时出勤！”
绝对会这种话用来训斥他，潜台词可能还包括“身为浮士德首领的属下竟然会被浮士德的实验产物妨碍，太没用了。”
内海冷静地想。
早知如此，他今天应该打车去上班，虽然这样会消耗不必要的路费。
哪怕是公务员也无法奢侈到每天搭计程车去上班，毕竟这个国家的计程车收费是离谱程度的昂贵。而电车会挤皱笔挺的制服，骑脚踏车看似降低格调，实际上无论从亲民形象的塑造，还是经济适用的程度上讨论，都非常划算。
所以，在市区投放smash究竟是哪个白痴的主意？
怀疑对象在不敢说出名字的猩红人形到时常发疯的暴躁上司中游移，还没等内海得出结论，巷口处的光影被扭曲的影子遮住了。
内海即刻转身往另一头跑去。
刚跑到出口，机车轰鸣的声音停在了耳畔，他抬头一看，穿着皮衣的女骑手单腿撑在地面，似乎对他的处境很好奇。
由于带着头盔，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背后打量的目光。
“你……”没事吧。
“我在被smash追。”内海抢先开口，扶了扶歪掉的眼镜。
女骑手，也就是伊吕波在头盔后睁大了眼。
……早知道这里有smash，她就变个身再过来了，可惜现在她没办法在内海面前直接变身。
那就带着他跑吧。
“上来。”她向前挪了挪。
内海成彰只犹豫一秒就翻身上了后座。重型机车的起步极快，在屁股后面有威胁的情况下，发动机被骑手飚到了6000转。
巨大的g力袭来，前·科学家内海脑中先是转过了加速度的公式，接着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箍住了伊吕波的腰。
“等——”他的挣扎被吞进了风中。
没有多余的头盔，只有一直陪着他的眼镜，内海强忍不适，把头靠在骑手背后遮挡风阻。
十几秒后，内海觉得应该已经跑出了smash的追踪范围了，才一边喝风一边大声提醒：“差不多可以了吧？”
伊吕波稍稍侧过脸，头盔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还在追。”
内海按住快飞出去的眼镜，吃惊地转过头。
怎么可能，竟然真的还在追？
看上去笨重的smash竟然跑出了惊人的速度，在公路上手脚并用地狂奔。要不是这段公路人烟稀少，怕是有不少车要被波及。
“没关系，不会被追上的。”伊吕波镇定地保证。
内海沉默了一下，抱紧了女骑手的腰……没办法，他不抱紧真的会飞出去。
更尴尬的还不是这被迫的肢体接触，而是机车的座位又短又窄，还有向上的弧度设计，内海坐在后面不断向前滑，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连对方身上温度都能感觉得十分清晰。
在心里不停劝告自己无视这些，内海只希望自己这丢人的样子不会被任何人看见。
疾驰了数分钟，机车终于减速，然后一个甩尾急停下来。伊吕波拍了拍腰上勒住自己的手：“没事了，假面骑士到了。”
这句话立刻唤醒了内海的神志。
他抬头看过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smash被红蓝相间的装甲人形砸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那个是……
内海沉下眼神，仔细观察。
“很帅气吧，假面骑士。”伊吕波这么说着，摘下了头盔。
内海瞟过去的眼神黏在了她闪闪发光的绿眸上。
神色动人，充斥着信心和信念的眼神，不像是在看风评褒贬不一的都市义警，更像是在看……某种心中的支柱。
她转过脸来，对着内海说：“对了，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内海反应过来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就迟到了。
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路程，他摇了摇头：“我打计程车去就行，反正十分钟也到不了市政厅。”
“不一定吧。”抚过飞扬的黑色发丝，伊吕波把头盔扣了回去：“这哪来的计程车，坐好了。”
内海叹了口气，闭上眼，再度抱紧了女骑手的腰。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都市流氓重机车是如此风驰电掣的交通工具。
在市政厅附近的路口停下，内海再看一眼表，竟然只用了八分钟。
下车踩在实地上还有点重心不稳，但内海还是礼貌地道谢：“谢谢你伸出的援手。”
“是吗？还是谢谢假面骑士吧。”伊吕波摘下头盔，对他露出笑容。
——不，拯救了我的并不是假面骑士，而是秉持勇气和善良的你。
这么想着的内海在离去前被女骑手叫住了。
“你的领子……”
伊吕波指了指内海的领口，但思考的内海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于是，她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在日光照耀下有些失真，指尖触过来的时候，说不清是手指先在布料上按出凹陷，还是布料吞噬了手指……总之在那一瞬间，仿佛手指直接穿过所有的阻碍，摸到了他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一样。
内海听见了自己紧张起来的呼吸。
“嗯……”伊吕波叹了口气，面前身着制服的青年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她只好从车上跳下来，上手薅了把内海的头发：“这样进市政厅是不行的吧？冒犯了。”
她凑过来帮内海整理了凌乱的发型，歪掉的领口和被压住的衣褶，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多了，那拜拜。”
内海呆立在原地目送她发动机车离开。
“……”他听见自己茫然的声音：“再见。”
再见？不会再见？……他自己也不知道。
行尸走肉一样走进市政厅，上司冰室幻德正在开会，他整理好工作需要的资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今天带他逃跑的时候，应该超速了吧。
内海去了之前只去过一次，还是为了帮冰室幻德消违章记录的交通署。
“那就麻烦你了。”
“不，是在下应该做的。”
硬是通过调监控找到牌照和责任人，内海消除了“星出伊吕波”名下的所有违章记录。
这样就两清了，他想。
偶然瞥见的档案里，职业写着经营修车店。
以后也不会再遇见她了吧？修车店老板和首相辅佐官秘书，在任何故事里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角色。
但唯独有一点，内海可能一生都不会忘记。
——在机车上飞驰的感觉，是从没感受过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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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个月飞速占领sns和人们视野的都市传说，无疑是红蓝色装甲的假面骑士。
作为打击“smash”的主要战力，它的身份、来由统统是谜团，到底是谁开始称呼它作“假面骑士”也无从可考，总之，人民将其视为超级英雄，政府将其视为心腹大患。
目前为止，知道骑士真身的人只有……
“净化完成了，是刺猬吗？”桐生战兔一改刚失忆时那副迷茫小白兔的样子，兴奋地举起满装瓶。
美空疲倦地倒在床上：“随便，不知道……我要睡会儿，晚上去和伊吕波亲吃饭。”
“诶？也带上我吧？”战兔说。
“想都别想！”美空猛地坐起来，又软倒不动了。
只有三个人知道假面骑士是谁，石动美空、石动惣一，还有骑士本人桐生战兔。
没错，不包括石动美空最好的朋友，桐生战兔整天薅羊毛的隔壁老板，迄今已经被石动惣一用数十种古怪昵称称呼过的伊吕波。
很难说这种隐瞒跟信任有关。
美空毫无疑问是绝对信任伊吕波的，然而她对战兔的失忆也有所猜测，可能跟抓走自己的浮士德脱不了干系。
出于对浮士德的惧怕，她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
但是葛城巧……这名在伊吕波口中出现过的科学家，和浮士德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仅仅是葛城巧的事已经非常危险了，再加上桐生战兔呢？会不会让她彻底被拉进浮士德的漩涡里？
美空恐惧着这种事的发生，隐瞒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保护。
对桐生战兔而言，面对伊吕波的时候总会有微妙的感觉。
是一种……“无论如何做什么她都会理解”的直觉。不管是假面骑士还是记忆中隐约出现过的线索，他总觉得哪怕全盘托出，都不会收到对方惊讶的眼神。
但有两件事，他从没怀疑过。
——她不是坏人，也不会害他。
相信并努力着，桐生战兔一直十分期待某天在她面前变身，然后看见一张震惊的脸。
除了这两人之外，石动惣一则有不同的看法。
隐瞒吧，猜疑吧。
到时同室操戈的场景，想想就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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