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浮士德向下坠落
当伊吕波在北都收集情报时,东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浮士德歼灭作战行动开始了。
新闻中是这么说的:“新上任的代理首相冰室幻德阁下以雷霆般的手段开展了对恐怖组织浮士德的清扫行动,长期以来悬在市民头顶,并带来多重威胁的浮士德即将迎来它的末日,每一个期待和平的市民都该因此感到喜悦。”
她没听错吧。
伊吕波皱着眉头看新闻,冰室幻德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镜头面前,她入侵过数次的浮士德基地大门敞开。仔细看,还能从建筑上看见太阳形态的必杀技“阳电子湮灭炮”留下的痕迹,石砖和合金烧融变形的边际十分醒目,但在旁人看来,只是浮士德持有非法武装的证据之一。
冰室幻德在贼喊捉贼?
她想了想,给战兔打过去电话:“是我,浮士德那件事你看了吗?”
“我就在现场观察,和纱羽小姐一起。”战兔的背景音十分嘈杂,有枪声、水流声和惊呼声:“纱羽小姐今天上午试图在冰室泰山首相面前说出浮士德的真相,但被冰室幻德察觉了……所以他才要先发制人,把自己从浮士德摘出去。”
伊吕波把通话界面最小化,放大新闻直播,屏幕里出现了nightrogue的身影。
她吃惊地看了眼特写里面的冰室幻德,这家伙找了个替罪羊吗?
这一眼看过去,伊吕波突然意识到了一件让她脊背发凉的事情,平日总随侍在冰室幻德身边的内海,竟然没有出现在镜头中。
她捏紧了手机,任凭战兔在那边和纱羽讨论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像是刻意安排一样?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nightrogue在镜头里张开手臂大声呼喊:“浮士德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让政府这么轻易地将它毁掉!”
假nightrogue的声音,分明属于一个温柔的人。
挂断电话,伊吕波低下头,紧紧抓住了persona。
——“命运之轮!”
“轮转吧,丈量吧,剪断吧——wheeloffortuna!”
银色飞鸟拔地而起,在空中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
绝大部分的遭遇战里,nightrogue都没在build手中吃过亏。
但今日的他却笨拙了许多,不管是近战还是烟雾枪的应用都轻易的被build破解,这让战兔忍不住发出疑问:“你真的是nightrogue吗?”
回答他的只有子弹。
然而刚夺回能量瓶并获得新形态的build在数回合内看穿了nightrogue的弱点,成功将他打出装甲,露出了人类的身躯。
“内海先生?”build震惊地放下武器。
很痛。
没有充分锻炼过的身体在哀嚎,似乎下一刻就会散架,但这具身体不过是布景,和“内海成彰”这个人一样,只是剧目的元素之一。
对,他还要继续完成这场表演。
内海缓慢地挪动身体,将这具事先准备好的舞台布景对准了台下的□□短炮:“我是为了重新建立那个荣耀的国家才这么做的。哪怕要为此动用武力,只要能够重建国家,我都不会后悔!”
一切都是虚假的,但嘴里台词的作者写出这些话时,是真心的。
此时,剧作者正在台下观看着,在镜头中露出苦恼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不会后悔。”内海掏出一只smash瓶,在打开瓶盖的瞬间,他犹豫了。
——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人生,我渴望的终结,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痛苦地喘息,这瞬间的犹豫被build抓住了机会,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smash瓶。
本应该绚烂谢幕的剧目似乎出了点小意外,剧作者在台下皱起了眉头。内海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他只好转身朝着镜头之外逃去。
“内海先生!”
还没等build动真格的,内海很快就停了下来,他看上去完全没有在听战兔说话,失魂落魄地开口:“到底是哪里搞错了。”
“我也会因为常人都有的东西感到喜悦和悲伤,我只是想要和常人一样平稳地生活下去啊。”他低下头,看向急湍的大河,喃喃自语道:“在这个瞬间停止吧……你是如此美丽。”
“砰!”
子弹在膛线内旋转,枪口喷出火药燃气为其加速,从扣动扳机到射穿目标只花了一个念头的时间。
强大的动能击飞了内海瘦弱的身躯,他向桥下的湍流坠落。
桥头,冰室幻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看过来的build对视。
然而不管是射击者还是假面骑士,都没有注意到一道银色的影子蜻蜓点水般掠过水面,将即将落入水中的内海一把捞走,眨眼间消失在了丛林中。
重力的飞行寂静无声,从高处坠落的内海也没有受到任何二次伤害,这场救援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一个从剧目开演起就在观赏的观众。
“bravo!这是彩蛋啊!”血潜鼓起掌来:“只有保持耐心的观众才能看见的彩蛋。就像是……”他想了想:“像是棺材上的土突然抖动,死掉的人手指抽搐了一下?”
“不过要让死掉的角色再出场,还得要导演妥善安排才行。”他说。
-
“调和,东天之星向以太展翅。”
伊吕波召唤出星之阿尔卡纳,卡牌的虚像破碎不堪,即便是蒙受召唤,也只发出了一点比萤火还微弱的亮光。
两粒光点洒在内海身上,汹涌而出的血液稍稍减缓了速度。
“……调和!”她加重声音,卡牌意思意思又落了两粒光。
伊吕波沉默数秒,突然一拳砸碎了卡牌虚像,另一只手拍上persona:“调和!东天之星再不亮他就要死了!”
星之卡牌在空气中消散,但半天没有回应的persona却响了起来:“inthenaars(以调和的名义,和蔼的群星。)”
空中四散的星光全部融进了内海的身体里,好歹止住了他的大出血。
这一套下来,星之卡牌的重构又要开始重新读条了。
伊吕波倒是不太在意这个,能力就该用在需要它的地方,她把沾满血的被褥换掉,给内海盖
上新的被子。
内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伊吕波,而自己似乎睡在了对方的床上。私人房间里不算特别整洁,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零件和发动机图纸,还有敞开的医药箱。私人用品都被好好的收纳了起来,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张粉色的应援手幅,上面写着:咪碳爱你哟。除此之外的一切都非常简约。
他微微一动,布料摩擦的声音让伊吕波醒了过来:“你醒了?你先别动,我给你倒点水。”
“……我……”内海对一切都感到茫然。“你救了我吗?”
“算是吧,你现在只是表面没事,但内部损伤很严重,我会想办法让你不暴露身份的住进医院。”伊吕波说。
“……我以为我死定了。”内海说。
冰室幻德用的大口径步枪杀伤力极大,散碎的弹片镶在他身体各处,常人早该死透了。但阿尔卡纳的力量是超凡的,星的力量是纯粹的生命力,只要生命力不空人就不会死,所以内海虽然持续的流逝着生命力,却还有余裕。
“那家伙真够狠啊。”伊吕波回想起冰室幻德的脸,“你明明是他的左右手。”
“不,他早就怀疑我了。”内海苦涩道:“因为我是难波重工安插在东都政府的间谍。”
“你也是难波重工的间谍?”这是伊吕波没想到的:“……那你知道泷川纱羽吗?”
“嗯,她和我一样,是难波重工从小培养的难波儿童。”内海把理应烂在肚子里的秘密尽数倒出:“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难波重工。”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出生以后,学会做人之前,他们要先学会忠诚。
所有动物的第一本能都是生存,但难波儿童的第一本能是服从。
“如果你想让我作为证人证明nightrogue的真实身份,我没办法做到。”内海闭上眼,面上一片沉寂:“我不会背叛难波……”
“……内海,如果你想做回你自己,而不是难波儿童,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伊吕波本来也没有打算让内海再出现在公众眼前:“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内海的眼皮颤抖了一下。
“你帮过我,我相信帮我的那个人是内海成彰,而不是难波儿童。”
“……”
“而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作证,只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我。”澎湃的情感让内海胸口起伏,他费力地喘息起来:“我会……仔细想想。”
伊吕波站起身,放轻声音:“我给你弄点吃的。”
她离开了,内海看着关上的房门,还没等他静下心思考,床边的窗户突然被敲响了。
内海转过头去,绷紧了神经,因为站在窗外的人赫然是血潜。
“哟。”他蹲在空调外机上打招呼:“气色不错啊。”
这句话当然是胡扯的,内海的脸色在月光照耀下煞白煞白,他藏在被子里的拳头握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血潜已经知道伊吕波的身份了吗?
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血潜悠然回答:“我比你知道还要早得多,但她会来救你这件事,我还真没有想到。”
“她只是想让我做污点证人而已。”内海压低声音,试图淡化两人的私交。
“没关系~”血潜摆了摆手:“我可是来探望伤患的,arcana怎么样我才不关心。倒是你,虽然还在喘气,但身体好像已经破烂不堪了。”
内海沉默了一下。
“顺便再告诉你一个情报,你的会长发出了“哪怕只剩一块脑组织,也要把内海带回难波重工”的搜索令哦。”血潜感叹:“如果被他知道你被arcana关了起来,他应该会把arcana当成敌人吧?浮士德、政府军……嘛,arcana应该是能够应付的。”
内海没有反驳“关起来”这点,而是意识到,以难波重工的影响力,三都政府有可能针对arcana做出行动,通缉令是轻的,真的派重兵围剿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同样承认,不管如何渴求自由,当听见会长如此希望他回归时,他还是感到了可耻的幸福。
那不是平常人的幸福,但那才是属于“内海成彰”,一个道具的幸福。
而他的整个人生离平常最近的时候……就是最开始的开始,被那只手触碰时。绿色眼睛的女骑手为他整理了领口,然后把手收了回去。
如果再有一次,或许他会胆大包天地握住那只手。
这么想着,内海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眼镜,戴在了脸上:“……我明白了。我会跟您回去的,stalk大人。”
敞开的窗户和只剩下点滴血迹的床铺,伊吕波端着粥回来,只看见这样的场景。
她站在原地良久,仰头把那碗滚烫的粥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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