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路安
听到春晓开口,商队的伙计看了过来,见他没有什么东西心中已有了两分乐意,商队行商路上并不十分安全,能多个劳力,也能威慑宵小,而且春晓没什么东西,带着他倒也不费事。
只是这事情还得掌柜开口才行。
伙计对春晓还算客气道:“小哥稍等一会,这事得问过掌柜的。”
春晓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见伙计跑远,春晓倒也没有跟着去,反倒在城门口逛了一会,进城须得进城费,不少农家心疼铜板,索性在城门口摆摊,兵丁倒也不驱赶,时不时还来买些新鲜瓜果。
春晓一路看过去,倒也买了两个甜瓜解渴,不过主要是看有没有合适的干粮。
之前和徐云起一起出来,春晓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她最开始还吃着自己的干粮,后面被徐云起一起拉着吃饭,着实占了些便宜,但春晓这次还是准备自己准备,正所谓有备无患。
逛了一圈下来,春晓有些失望,还以为会看见什么特色肉干,实际上只有干硬的饼子,还是粗粮,春晓皱眉,看来今天是没什么好东西能吃。不过也买了一些还算热乎的野菜饼子,虽然没有肉饼香,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等春晓吃完一个饼子,伙计已经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笑:“小哥快来,我家掌柜的说可以,不过得你和他见一见。”
听了这话,春晓也不意外,行商路上颇多事情,谨慎小心才是关键,若是商队不问清楚就把她带上,春晓反倒担心有没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来到掌柜跟前,春晓拱手:“小人刘吉,见过掌柜。”
春晓的话刚停,面前掌柜当即挑眉:“郎君是读书人啊。”他已称呼春晓为郎君,一旁的伙计睁大眼睛,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
春晓一笑:“掌柜见笑,我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当不起读书人三字。”
“读书识字已是难得。”掌柜感叹一声:“小老儿姓刘,郎君客气。”
“刘掌柜。”春晓当即道,又说明来意:“我是想去往广陵,不知可否顺路?”
刘掌柜听得摇头:“广陵太远,我们只到汴京。”
春晓笑道:“那也无妨,我也正好归家。”
刘掌柜也笑:“郎君是汴京人?为何来了永兴?”
“不过年少轻狂,出来后才知天高地厚。”春晓摇摇头,摆出不愿意细说的模样。
商人精明,刘掌柜也是如此,不曾多问,说出自己的要求:“原来如此。”
“好叫郎君知道主家姓杨,这一路很是着急,恐怕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刘掌柜见春晓不说话继续道:“郎君若要和我们一同吃住,需要十两银子。”
春晓倒也爽快,当即从荷包中翻出银两递给方才的热心伙计,对着掌柜一笑:“掌柜宽厚。”
刘掌柜轻笑颔首,这个价格自然是便宜了许多,不过是看在春晓读过书的份上。
杨家的杨,正是杨宝仪和杨安仪的杨,其父赋闲在家,她们的叔叔反倒在外忙活,时不时从关外弄些上好的草药,虽不说赚的盆满钵满,但也远超一般人家。
此时的春晓还不知道杨家身份,只是听着杨字有些耳熟,但也不曾细想,等掌柜的为她安排车马后,她也很有眼色的帮忙搬运东西,半点不见读书人的酸腐之气。
出城后不久天就黑了,刘掌柜半点不慌,熟练地安排镖局和伙计们巡查,春晓看着一切井然有序,心中放心许多。
伙计喊春晓吃饭还想着道歉,方才他喊春晓为小哥,若是读书人少不得觉得被低看了。
春晓跟着伙计一同去篝火处吃饭,闻言十分大气:“大哥何必这样,我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也无功名在身。”
伙计这才安心,帮着春晓盛饭盛菜,春晓推拒不得,只好接下。
离开永兴的第一晚十分安宁,吃完饭春晓躺在货物上,看着天上繁星点点,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在彭昱府上还要舒服。
安稳祥和,却少了一分变化,春晓还是想多看看这个世界。
刘掌柜年近半百,早已不知走了多少路,一路上十分娴熟,尽管要赶路,也不曾绕道小路,晚上再累也会安排众人守卫,春晓跟在后面,安全的有些无聊,好在汴京离得不远,他们走了近七日终于到了汴京。
汴京城门处,春晓翻身抱拳:“多谢刘掌柜一路照顾,我就不进城了。”
“我乃陈留人士,许久不曾回家,现在十分想念,得先回家看看。”
刘掌柜了然,说话也很客气:“刘郎君一路顺风。”
春晓笑着点头,一开始见到的伙计过来送春晓,刘掌柜也不曾拦着。待二人走到较远处,春晓拿出一两碎银放在伙计受伤:“这些日子,多谢大哥照顾,小弟感激不尽。”
路上翻山越岭,春晓低估了山里的温度,冻得瑟瑟发抖,还是伙计将自己的衣服抱来,免了春晓风寒之苦。
伙计哪里会接下,他不认识字,对读书人多有憧憬,一路上为春晓鞍前马后也甘之如饴,如今春晓给钱,他自然觉得不好。
春晓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钱并不是给大哥,而是给刚出生的小侄子。”
“我着急回家,不能喝上一杯庆酒,只好备下薄礼,大哥也好给孩子添两件肚兜。”
原来伙计家有怀孕的妻子,按理说应该在家好好陪伴妻子,可家中贫困,出来跑商反倒能多赚一些,这才跟在外面,算算日子,孩子早在半月前出生,他如何不着急,也将这事分享给了春晓。
这是喜事,春晓自当送礼。
伙计只好收下,却和春晓约定,等她再来汴京之时一定要来杨家铺子中找他,伙计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就在御街之上,名为百草堂。”
药房啊。春晓恍然大悟,怪不得刘掌柜一路很是小心防雨,这些炮制好的药材要是浸了雨难免没了药效。
她笑着点头,应下了这次约定。
见伙计转身回到商队,春晓也转身离开,不知怎么却许久都没有离城门太远,直到天色越来越暗,春晓卡着最后时间进了城。
刘吉的身份恐怕瞒不住魏修,她也应该换个新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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