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人心变
倭人头目的脸上再无方才的笑容,他吃惊地看着这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身体被渔网一样的东西包裹,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这片水域早就被布下了渔网,而且不是一般的渔网,更为坚韧,就算握有利刃也难以划开。
头目被兵士捉到向东身前,几个人想要让他跪下,奈何踢了几下也没使得这人低头,惹得周围几个兵士很是愤怒,倭人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向东冷哼一声,嘴里竟然说出了众人能听懂的话:“你不过胜在人多,若是你和我单打独斗,我定不输你。”
“你仗着人多赢我,我不服!”
周围的倭人都高声叫好,完全没有方才被迫跪下的凄惨,好像他们才是胜利的一方。几个兵士齐齐看着向东,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却不敢向从前一样起哄,自从向东杀了一些人后,他们对他十分畏惧,平日里虽然还会称兄道弟,可骨子里已经明白向东不是他们可以摆弄的人。
如今倭人叫嚣,他们也有血性,不想落于下风,可向东不开口,他们也不会张嘴,倒也不会在心中觉得向东怯懦,只是觉得不能不听安排。
“不服又如何?”向东早已收了长刀,身上没有沾染半分脏血,他看着嘴硬的倭人头目,言语平淡,似乎没听到那人嘴中的侥幸。
“我也不需要你服气。”向东轻轻扬起下巴,仿佛在看死物,他吩咐一旁的兵士:“不肯跪就打断他们的腿,手下败将,何以言勇。”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倭人哀嚎遍地。
向东初战告捷,军中上下士气大振,都是平江府人,纷纷喊着要为平江府二战,不愿回去休息。
军心实在重要,向东也不想泼冷水,索性决定修书一封,让下面的人带着俘虏和信一起送到魏修处,而他们则继续追赶倭人,一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倭人赶出去。
这时候,向东还很自信。并未回返,
魏修正在府上看着太子的回信,先前倭人骤然出现在平江,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即给汴京的太子送信,如今过了五日才收到回信,魏修却无半分大事发生的紧张,看着摆在桌面的信甚至不想拆。
“向西。”向南并不敢和直接和魏修说话,只是看着身侧的向西,声音不高不低,不会被房外的人听到,却能让魏修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这信来得有些晚,是不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向西和向南对视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想到魏修最近两天的模样,冷哼一声,言语中的讽刺展露无遗:“就连百姓都觉得汴京动荡,偏偏……”偏偏最应该多思多想的东宫却是一片寂静。
向西有时候真觉得奇怪,之前总听说女儿家怀孕生子性情大变,可如今太子的变化才让一众人觉得陌生。
从前的太子能让魏修折腰,他们这些人也觉得大事可为,可自从太子有了孩子,一切都变了,官家突然对东宫和颜悦色,曾对贴身内侍说过皇太孙之类的话,太子似乎觉得高枕无忧,日日玩乐,官家竟然也听之任之,如今京中已有太子荒唐的说法,好在和杨良娣的风流韵事传得不多,不曾影响‘皇太孙’的‘生母’。
平江府之事魏修也是冒了不小的风险,他乃文官,虽然朝中习惯以文御武,可骤然用兵少不得也得被御史参两本。
这个事情可大可小,端看朝中有没有人为魏修开口。尽管魏修不在乎几个御史的话,毕竟事出有因,可太子的做法当真令他失望。
尽管事情早有端倪,魏修依旧有些难堪,他的嘴唇有些薄,如今隐有怒火,更是冷峻非常。
魏修看着薄薄的信封,想也知道里面不过是场面话的平安安稳,不会有魏修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想要知道汴京周围军队是否有异动,想知道太子在京中是否布置了后手,想知道宫中官家身体……而这些从前他都知道,可是他来到平江府后收到的消息越来越少。
因为平江府越来越富,交到官家手中的税银越来越多,朝堂之上夸赞魏修的人实在太多,还有尽管魏修不在汴京,可冀国公府‘选妻’甚至比宫中选妃还要热闹的事情……桩桩件件,太子看魏修再不像从前那般。
魏修若是只是个文臣,纵然他名满天下太子都不会在意,偏偏他手中还有兵将,还有冀国公府,太子的心渐渐硬了。
“多说无益。”魏修并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说些他对太子的不满,毕竟隔墙有耳,人心难测,在这一点上,他总是很谨慎。
“是。”见魏修表态,义愤填膺的向西和向南都收了声音,一脸恭敬。
“向东在外,你们也得守好平江府城,安排人下去,尽快查清汴京私处的动静……”魏修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两人,等他们退下后已然过了子时。
直到此时,魏修才拆开了冷落一天的信件,上面寥寥几字。
“一切安好。”
春晓睡得并不安稳,魏修回到内室时正好看到她身上薄被掉了一半,屋内并没什么丫鬟伺候。春晓还是不习惯丫鬟们谁在内室地上或是脚踏上,一开始不要丫鬟们守夜,偏偏魏修不允许,后来就折中了一下,要丫鬟们守夜也是让她们睡在外间的软榻上,若是口渴饮茶,春晓都是自行下床解决。
看到春晓皱起的眉头,魏修本想看她一眼就离开的想法瞬间消失。他轻轻掀开纱帐,春晓的脸出现之际,笑意也再次浮现在他的眼中。
魏修就这样坐在床边,情不自禁伸了手过去,擦着春晓的侧脸,不舍得离开,又担心影响春晓休息,最近几日她实在没睡什么。
梦中的春晓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只是她被被子盖得结结实实,有些热。
魏修不过休息了两个时辰,向东的俘虏就被送了过来,向南亲自接手,可在看到倭人头目时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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