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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从何来(45)(客从何来(45)“岳父!...)


客从何来(45)

        “岳父!”四爷见到林嘉锦的很直接,    甚至带着没有掩饰的焦急说了一句:“小婿想把婚事提前?”

        虽然你自称‘小婿’,也确实是默许了婚姻,但大面上的六礼都没走呢,    婚事的流程都没动呢,    你要提前婚事?

        林嘉锦皱眉,看着女婿。人家那都是毛脚女婿,    自家这女婿以前没发现毛脚啊,    这突然就添了这个毛病了?他没言语,    只站下脚步,“原因了呢”金家老太太不好了要冲喜?那这孙子多了,也轮不到小孙子身上。

        四爷的理由不充分,他也不能提的。

        院子里只翁婿二人,    四爷就问道:“岳父,您觉得,    营州还能太平多久?”

        林嘉静不由的眼睛一抬,    这不是预料到营州怕是要不太平,    才叫二哥回来的吗?明知故问。

        一提女儿的婚事他心情就不好,很不好!

        再说了,婚事跟营州太平不太平没什么关系。

        四爷也不介意这种白眼,反正当人女婿当惯了的,各种各样的老丈人都遇到过了,    不稀奇。

        不过,    眼前这个老丈人是比较有涵养了,想冷脸吧,但到底没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语气算不上多好的问了一句,    “你因为令尊想换个差事,怕三五年回不来?”

        要是这种情况,    那倒也是有可能将儿子们的婚事都提前给办了的。

        金泰安没这个想法,他觉得如今这世道守着皇陵挺好的,去边塞拼前程?不用!前程和命比起来,当然命比较重要了。再说这,眼下这个朝廷,叫人觉得心里没谱。为了他拼命尽忠,我也得看值不值得呀。

        当然也不是为了这个。

        四爷很坦诚的将家里的想法说了,“族里会告知一声,但家父的意思,一切求稳为要。”

        这不挺好吗?不就是看着你们家滑,啥境况都能活下去,才把闺女许给你们家的吗?如今也不是为这个的,那你能为了什么?

        四爷问了林嘉锦一句,“岳父,如今京城里是再没有偷盗之事了,然为了阻止这事,朝廷是家家户户的人都用上了,至今每家都有人在夜里巡逻。面上很少有议论,但私下,对天庙已经颇有微词了。”

        这个是必然的!对方这么偷盗,求财的可能性不大,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天庙的名声的。如今没能继续偷,府衙这应对也不错。但其实只是从两方受损变成一方受损。原本,是大家失了钱财,天庙失去名声。如今,大家的钱财没有受到孙氏,但天庙的名声受了影响了。

        如今是捕风捉影,可传着传着,就传的不像个样子了。

        但这跟营州的事有什么关系?

        四爷就道:“这天下哪有没有关系的事。天庙在乎名声,名声与他们而言是最重要的资本。可怎么能阻止大家继续议论这种明显叫天庙无法辩解的事?堵大家的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怎么可能堵的住?既然堵不住……”

        林嘉锦明白了,“除非有更大的话题!”

        对!

        四爷点头,“可怎么能有更大的话题?刻意的制造?为了掩盖留言而制造更大的留言?不是不行,是这办法太没品。天庙凡事都将就个‘理直气壮’,他得站在理上!因此,借势利导,顺势干一件可干可不干,又偏在它们合理的能做决定的范围内的事,就是首选。第一,咱们都知道的,天庙一直追查的某件事,恰到去年在营州发生了一起。第二,营州地处边塞,朝堂的精力被转移了,那么边塞的摩擦必然频繁。下一步,天庙会插手营州事宜……比如,会促使朝廷给营州增兵……”

        林嘉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深深的看了这女婿一眼,问说,“你跟国公爷私下还见过面?”

        “那倒是不曾。”四爷很坦然,“但金家交往的多是镖局商号,每年朝廷运往西北的军饷和粮饷几乎占了所有军需开支的七成,哪怕这些军饷粮饷都是从各地抽调零散运过去的,但只要用心留意,就不难发现。”

        可谁没事能从这些贩夫走卒谁也瞧不上的力巴身上瞧出这样的端倪。

        林嘉锦越发的正视这女婿。

        “所说西北有宿敌,这些年一直没有消停过。但是,这开支也太大了。之前听祖父去看望了几位故交,都是御史台下来的老大人,据说是弹劾西北总兵有倒卖军粮军需之嫌,不仅没有将对方给治罪,皇上反而罢免了这些老大人们。于是,这些年,朝廷中对西北之事人人心中有数,却个个闭口不谈。西北总兵是老国公的属下,人人都说陛下对国公爷恩厚,从不相疑,但其实,我想,岳父您一定知道,西北所耗不正常。有很大一笔支出是借着军需支过去的,可其实,不管是补充人员还是所耗钱粮,不完全是用于军中了!”

        林嘉锦左右看看:“西北之事,不可窥探!”

        四爷也没诚心窥探,不过是皇帝这一行干的吧,业务太熟练了。脑子分析他有惯性呀,看似闲聊的问题过滤后总有所获。就像是他猜出朝廷这些年一直在西北建造什么大工程一样。

        猜出这个有什么用呢?

        用处大了!

        娶桐桐,说服岳父这不是就用到了吗?

        “这些年,朝廷一直有征募士兵,可这些人员都补充到哪里去了?都去了西北!可若是营州要起战事,西北便更不能松懈。营州要增兵,朝臣只能提议由西北抽调……而实际上,西北真正入伍的将士人数,只怕是朝廷对外宣称的两成上下……想从西北征调,做不到!此事上,朝廷为难,国公爷也为难。这些年,国公爷一直做的是皇上和皇家的挡箭牌。”

        说什么国公爷的下属倒霉军粮吃空饷,皇帝因为对国公爷的信重,对这样的行为也颇为放纵。可实际上,十个人里有两个人在打仗,八个人在给朝廷修某个工程。这个工程闹不好跟飞行器有关。

        人来了,那些飞行器不可能消失了。为了叫这个东西再返回,或者只是单纯的去研究这个东西,这个朝廷为此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当然了,这是四爷猜的。但笨想,人都逮住了,地方都知道了,除了自己和桐桐沉下去的一号机,其他的可都着陆了。便是毁了,残骸呢?为何吆五喝六的抓人,却从不曾提这个东西。只能说,朝廷低调的处理了,送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四爷的想法就是,有条件有机会不暴露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将其都毁了。但现在,他没有参与这个可能。只是能从这里明白朝廷的困境在什么地方。

        “没有兵可增,但不得不增。如今,只怕是已经到了征无可征的地步了。再要是强制施压,百姓只怕不乐意。这要是内乱起了,比外患还可怕。而庙学在此时就有了用处了。”四爷就道,“庙学主张女子独立,庙学也一直有坤部女卫……”

        林嘉锦面色一变,“你是说,庙学可能会提议朝廷征募女卫?”

        为什么不?

        四爷就道:“不用女卫去应敌,只要将各个地方的城防抽调出一半发往营州,空额由女卫补齐,能出的了多大的差错?”

        不出差错的前提得是确实得有人领的了兵。

        林嘉锦原地转了两圈,不得不说,这个猜测是合理的。这是一个几方获利的事。

        庙学愿意,因为庙学可以用新的大事遮挡之前的流言,可以扩大它的影响力,可以推它所坚持的理念,只有利没有弊。

        朝廷会愿意,皇上正在为难的时候,别管靠谱不靠谱,这个解决方案完美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没人会盯着西北不停的咬着不放。

        便是宫里的女眷,像是太后皇后也会一力的促成此事,因为一旦真叫做成了,她们指不定又是一个可以左右天下的天母娘娘。

        朝臣里少不了反对的声音,但支持的声音会更强劲。哪怕是国公爷,只怕这次也不会反对天庙的提议。要不然,西北的那点事叫捏破了,他是非治罪不可的。

        四爷就道:“各方从中取利,连国公爷也不得不支持。可一旦支持,彼时朝廷和庙学要征桐桐,您说这是去还是不去!”

        “桐儿没那么大的能耐!”

        “但她身后有您和郡主。宫里不用的人,庙学未必不用。况且,宫里这主意一向是变的快。与其到时候推脱,又起争执,咱们何不把事情坐在前头。”

        林嘉锦就看着背着手站在院子侃侃而谈的姑爷,叹了一声,“你若为臣,那便是大奸似忠之臣……”四爷:“……”有理!糊弄个把皇帝,这本事还是有的。做奸臣那也一定是最牛的那一个。

        可林嘉锦心里补充的那一句四爷不知道,人家说:此人若为君,那是要累死臣下的。

        林嘉锦心里吐槽完了,念了一声罪过。这种事想都不能想的,君臣本分不能乱呀!他忍着尴尬咳嗽一声,“这就是你要说的?”

        那要不然呢?

        林嘉锦袖手而站,再一次打量这个女婿,一时间没法评价。好家伙!你这天下大势,朝堂内外,前朝后宫,都被你放在棋盘上摆弄的明明白白,他们往后怎么走,一步一步的,你是算计的清清楚楚。甚至不惜把皇家隐秘都扒拉出来了。

        你扒拉这些没问题,这是你的能耐。可你把你这能耐不用在正事上,就为了娶个媳妇,北燕国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啥玩意都被你掏干净了。

        问说:扒拉这些干啥?

        答曰:娶媳妇!

        你这弄的我都含混,我家闺女值这个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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