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骑士的眼中唯余悲伤吗？

云华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哪怕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以为看淡了一切而沉寂下去的心，也在这一刻燃起了火焰，那火焰在燃烧着，倒映着自己的记忆。
  机车以极快的速度超越了所有的道路，绀蓝黑桃号那几乎可以超越音障的速度在这一刻达到了完美的体现，我们只看到了一道残影，在空中划过，就好像幽灵从自己身边拂过一样。
  直到那影子远去，属于机车的声音才可以在自己耳边响起。
  健康市的地图自己大概也已经记得，所以十六夜通讯中工作人员所说的那个位置自己也知道，那里是相当靠近闹市的地方。而如果是这个时间段的话，人们正好聚集在那里。
  Chalice觉醒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腰间，赤红色的光影在那灰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那愤怒伴随着纯粹的破坏欲仿佛要从身体之中迸发出来，但终究是没有得逞。
  直到Chalice觉醒器消失，blay带扣甚至不需要云华亲手操作，只需要自己感应到镶嵌在其中的黑桃ACE卡牌，它便自己在空中盘旋着戴在了云华的腰间。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机车便已经来到了那怪人行走过的路上。
  中华看到了那些倒塌下来的房屋，云华看到了在路上无故失去生命的路人们。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在这个时候还没来得及给他们收尸。
  他们有的人面露恐惧的神色，有的人甚至一脸迷茫，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世界便只剩下一片空虚。
  鲜血泼洒在地上，意味着一条又一条生命的离去。
  若只是单纯的行车驶离这里的话，或许没有太大的感触，但是对云华而言，这一切的景色都深深的铭刻在自己的眼底。
  它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条血迹，看清了血迹的形状，看清了已逝者的伤痕，看清那纯粹的绝望的表情。
  云华的瞳孔中满是冰冷。
  然后几乎在下一刻，那咆哮着的怪物映入了自己的眼中。那怪物有着类似于人的姿态与五官，只是因为一些并不令人欢喜的原因显得各种扭曲，身体膨胀出了如同干涸的大地一般的体肤。那体肤坚硬到普通的枪械对其完全没有作用。
  自己的速度终究还是足够快，至少在自己感到正义的时候，那个怪人并没有冲进人堆中去。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原谅他的罪孽。
  在即将靠近的时候猛然加速，那怪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原地飞了出去，撞击在远方的建筑上。墙壁破碎，粉尘四溅，怪人倒塌在地上，溅起一阵沙土。
  “变身！”将机车停在了这里，云华顺手翻车下去，同时扣下代扣。淡蓝色的光芒在空中弹出，划过了云华的身体，银色的骑士便已落在地上。
  “Precure？”那巨病怪的口中传出了疑惑的声音，同时表情显得相当的愤怒，也感到遗憾。
  “为什么？”云华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那巨病怪大吼着扑上前来，挥出了自己的右手，向着云华砸来，下一刻，那右手便已经飞上天去。
  “为什么要袭击人类？”
  巨病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甚至就连那身体断裂的痛楚还没有传递到自己的神经中去的时候，少女的问题便已落下，与此同时，左手也已经消失不见。
  “你原来不也是人类吗？”
  “我…”极端的恐慌涌进了他的心头，那仿佛是一个蝼蚁面对着顶天立地的巨人所感到的无力感，哪怕单论现在的体型而言，他要比面前的少女高大不少。
  但那双赤色的瞳孔看着自己，隐藏在这具健硕的身体中的灵魂毫无疑问的颤抖着。他自以为可以为了自己所求的付出一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真的看到了这双眼的时候，身体却自己就已经颤抖了起来。
  恐惧，无力，就好像被捕食者看到了自己的天敌一样，要么倒地装死，要么只能慌忙逃窜。
  那是自己的意志，完全无法掩盖的生理的本能，那面前的少女便是会将一切毁灭之物，是这世间一切生物的天敌。
  直到大脑感应到疼痛的时候，双脚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甚至没有看清面前的少女是何时出的剑。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身体便已经落在了地上，他看到自己的四肢从空中落下，溅落在地上，绿色的鲜血在空中泼洒，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Precure是这样的家伙吗？资料里面完全没有提到啊！
  如此压倒性的力量的战斗，真的合理吗？
  “为什么？”骑士的剑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上，但是并没有立刻挥下去。
  他转动着自己的眼睛，目光正好与骑士对视着。
  那赤红色眼瞳中的愤怒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不见，留下的只有无止境的悲哀。
  那是神的眼瞳吗？男人从来没有相信过神，因为无论再怎么信仰上神，不会在苦自己的苦难的时候为自己赐下半分福祉。

  但是，男人真的觉得在这一刻自己见到了神。那份悲悯的眼神，那绝对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那目光，毫无疑问是神应该拥有的。
  他在为那些逝去的人类感到悲伤吗？
  对。男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神深深的爱着人类，这个知识没有得到任何的验证，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一样，浑然天成，就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有半点不对。
  这个时候只要求饶就好了，向这位深爱着人类的神明祈求的话。
  “不要杀我，我不是怪物，我是人啊…”
  他用着虔诚的语句说着乞求的话语，若不是已经失去了四肢，他一定想要四肢拜伏在地上，向着那银色的神明五体投地。
  但是神的眼中只剩下冰冷，银色的醒剑在空中转开，在那冰冷的剑刃上，倒映出了他现在的样子。
  那已是非人的模样。
  “你看看，你有几分像人？”
  那巨病怪的身体当场四分五裂，化作了点点碎片在空中洒落，强悍的能量强行将那躯体的每一寸焚毁，到最后只剩下飞灰散落在地上，如同这世界下了一场灰雨。
  骑士就这样站在原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心中无比复杂，悲哀的同时又感到可怜。
  “人们不应该相互伤害。”她小声的这么念叨，再说这渺不可及的可笑的话语。
  她早已知晓这句话纯粹是妄谈，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如此坚信着了。
  哪怕自己曾对这个世界绝望，哪怕曾1度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某人。
  除非他已不再是人。
  对于那些因为出于自身的立场而伤害人们的不死兽，云华或许憎恨过，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反感过。
  因为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种族，那份立场天然就有着属于他们的正义性。
  人类也是一样啊，所以云华才会选择去相信十六夜，相信救济会。因为她知晓十六夜是真的一心一意的想要拯救人类，拯救世界。
  所以，她才憎恶着这些残害同族的家伙，当他们站在人类这个身份的反面，在云华的眼中，便已不再是人。
  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十六夜才终于姗姗来迟。她下了车，看着站在原地，到现在还没有解除变身的云华，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快到放学的时间了，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十六夜走上前来，拍了拍云华的肩膀，看着这狼藉的四周，这样说道。
  ……
  到了健康中学放学的时候了，学生们成群结队的收拾着书包，然后向着家中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讨论着最近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或者在健康市内发生的事情。
  “听说了吗？今天在城区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好多人都出事了呢！”
  “是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我听到好多人都在传…”
  和佳提着书包，正打算走出校门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的对话，感觉稍微有点在意。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和佳看向一旁的日向，她们三人中也就日向的消息最灵通了。
  “确实出了点事…听说好像是恐怖袭击？”日向对此也感觉不是很确定，如果不是和佳问起的话，她也不是很想提。
  因为好像死了很多人的样子…
  “咦，前辈？”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知优，首先看到了站在路边的云华，有点惊讶于云华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找十六夜老师的？
  但今天十六夜老师好像请了假呀。
  “云华姐~”和佳也同样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云华，便不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笑着跑了过去“云华姐你怎么过来了？”
  “出门办了点事，正好离这里不远，就过来接你。”云华笑着，那笑容看上去有点勉强。
  “发生了什么吗？”和佳看着那份笑，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疼。连忙牵起云华的手，关心的问。
  知优和日向也慢慢的走到了这边。
  “……没什么，今天陪康子姐出门逛了大半天，有点吃不消。”
  云华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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