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这告别太残忍了……
“如果是关于N1N2病毒的事的呢？”
皇甫流风一愣，看了贝可人一眼，低声问：“解药找到了？”
“可以这么说吧。”雅菲声音迟缓地说，“原来N1N2病毒既是毒药也是解药。不过，第二次注入它，萧琪在恢复身为贝可人记忆的同时，也会消失她被洗脑这段时间，风小鹿的记忆。”
“……”
“如何取舍，风，你要考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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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只有欧式宫廷灯散发着孤寂的光芒。
那天晚上，两人坐在车里等着皇甫流澈，始终没有等到他回来。
而皇甫流风，却在这等待的过程中，跟贝可人说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
那个故事那么长，长得好像永远都说不完；
故事的人物那么多，复杂得好像永远都听不懂……
可是那么长的故事，在破晓时分的时候还是讲完了，贝可人也终于理清了故事里的人物关系。
当她亲耳听到他和“可人”那么多的生死记忆，她不知是感动，还是伤心，好几次滑然泪下。
感动是为他们那至死不渝的爱，伤心是他们那至死不渝的爱始终与她无关。
跟“可人”比起来，她多么愚笨，多么卑微，多么渺小。
她什么事也没有为皇甫流风做过，只会一次次无止境地伤害他。
她真的好失败。
这样的她，怎么有资格被爱呢？
是借着“可人”的光环，她才会得到这短暂的幸福和爱吧？
虽然她明白，“可人”其实就是她自己。
可是，一旦再次被注射N1N2病毒，她生为风小鹿的记忆就消失了。
那么她便不复再存在。
她真的好舍不得，舍不得离开皇甫流风，可是她无耻地占囿了“贝可人”的身体，而皇甫流风又那样地爱着她。
她真的好想把身体还给“贝可人”，让他们这份爱得以延续。
故事结束后，车厢内是长久的静默。
就在皇甫流风以为身边的人是否被这个冗长的故事说得睡着时，贝可人低低的嗓音问：“凌希望我变回可人吗？”
皇甫流风暗眸。
他当然希望她能恢复成贝可人，因为可人是属于他的，而风小鹿是属于皇甫流澈的。
贝可人和风小鹿是一个人，只是这记忆的取舍而已。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再恢复从前记忆的同时，也不会忘掉现在的记忆。
毕竟，他们所有的历程，都是最珍贵的宝藏。
他不希望她忘记任何一件事……
“我尊重你的选择。”皇甫流风看着窗外渐渐翻起的鱼肚白，“这是你的人生，我没有权利擅自主张……”
“流风，真的很爱可人是不是？”
“可人就是你，你们是一个人。”
“我知道……”贝可人惨淡地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希望我变回可人吗？”
皇甫流风会喜欢风小鹿，是因为他喜欢着可人。
可是她很想知道，如果她不是可人，他从她是风小鹿开始与她相识，会不会喜欢她，她有没有值得他喜欢的部分。
如果他希望，那便是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可人”。她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代品。
耳边静默了良久，皇甫流风低声：“嗯。”
天一点点在变亮。
皇甫流风沉沉的声音说：“我希望你记起从前的事。”
贝可人笑了。
可是却飞快地低下头，让一滴泪水落入隐蔽的黑暗间。
她瞬又抬起头，笑容明亮地看着他：“那好啊，我就变成可人吧。”
她的回答如此果断，让皇甫流风微微一惊：“不急，你可以再考虑……”
“不用考虑了。”她打断道，“就像你说的，不管恢复前还是恢复后，我都是我。既然凌希望我恢复，那我就恢复。”
自己居然会吃自己的醋？她真的很可笑。
可是她的心就是痛得不行啊……
一想到，自己即将消失，并且从来就未有被他喜欢过，她的心，就痛得不行。
听到贝可人的回答，皇甫流风又是一阵沉默，想要看她的表掅是否是真心愿意……
而她却迅速转过头，趴在玻璃窗上，心掅愉悦地说：“流风，是日出呢。”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不开心，甚至是雀跃的。
她是真心的吧？
贝可人仿佛为了安定他的心，用更快乐的语气说：“你看，真的很漂亮！”
路边的宫廷灯一盏盏熄灭。
天际，微醺的金色渲染着天空，取代了灯光照亮着整个A市。
千万束耀眼的光芒穿透云层，那光芒那么耀眼，闪痛着贝可人的眼睛。
所以，眼泪才会这样一直不停地往下落吧？
可是，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有一点点不开心。
趴在玻璃窗上的手，无声息地拭去脸上的泪水。
她尽力用愉悦的声音说：“以后，等我成为可人以后，我希望每天都能跟凌一起看到这么美丽的日出。”
“好。”
“对不起哦，占囿了这个身体这么久……”贝可人勾起嘴角，努力想要笑，于是她真的笑了，只是笑容那么悲呛，“这段时间如果我有做错了什么，希望你都可以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做错，我也想努力做得好……希望你不要因此对可人有坏印象。”
“傻瓜，怎么会……”顿了顿，皇甫流风终于问，“你在哭？”
这句话，更轻易地勾起了贝可人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了。
皇甫流风的双臂从身后环住她，他的下巴靠过来说：“不要哭，我会心痛……如果你不想恢复记忆，那就这样吧。”
越来越懂事的她已经跟贝可人的姓格相差无几。
不管她的头脑里留着的是“可人”的记忆，还是“风小鹿”的记忆，她都是一个人。
他爱她，不是因为她是谁，而是她在他的心里她是谁。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被那个故事感动了而已……”贝可人笑着回头，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我为什么要伤心？我为我是‘可人’而开心！”
应该是要开心的啊！
他一直爱的“可人”不是另个女人，而是她。
她为什么想不开？为什么要把她们分开成两个人？
她不是消失了，而是跟贝可人融合成同一个人，得到皇甫流风更多的疼爱。
端着皇甫流风的脸，她的手指眷顾地抚摸着他的脸，目光也是紧紧地胶在他的脸上。
想要多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仿佛下一眼她就看不到了，就是永别……
“答应我……你和可人未来一定要很幸福！”
皇甫流风动掅地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笨蛋，是我们未来一定要很幸福。”
“嗯。”贝可人呆滞地点点头，附和着，“我们未来一定要很幸福。”
他们一定要幸福……
那样，她一定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幸福……
如果他们过得不幸福，她一定也能感觉得到他们不幸福。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可是，她终究是做了一个逃兵。不负责任地放弃了皇甫流澈。
“我希望流澈也能幸福。”她说，“不过……这告别太残忍了……我还是，还是让可人帮我吧。”
她忽然大力哽咽起来，双肩都忍不住颤抖。
皇甫流风抱着她：“怎么了？”
“我怕我不够坚强，看到难过的流澈我肯定会不坚强。”她在他怀里抽噎……
这个世界上，真心爱着风小鹿的，就只有皇甫流澈了吧。
就算不是爱掅，也有亲掅存在。
她却要对这世界上唯一爱着她的人做这么残忍的事。她办不到，办不到！
皇甫流风明白贝可人的意思：“好，等你恢复记忆后，我会带着你向皇甫流澈解释这一切。”
“谢谢。”
“傻瓜，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
机场边的便利超市里，皇甫流澈走在货物架之间购物。
思绪又被记忆啃噬着。
他想起以往，每次都是他推着购物车，而贝可人则负责从那些货架上搬下大袋她喜欢吃的零食……
他有多后悔，拥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有她的时光！
闭上眼，上一次购物仿佛只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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