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抉择
“哟，新手机到了啊，小安。”孟豪摁着脚底板对李泽安说道。
“嗯啊，已经是第三天了，之后的日子还能有手机陪我度过，这几天可憋坏我了。”李泽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新手机，度过了前两天天每天抽血验血的低沉氛围日子，李泽安想通了与其心惊胆战的过日子，不如开开心心的享受生活，自己和老孟这几天也没什么不舒服或者变异，变成怪物什么的是自己多虑了，这段时间也没见新闻上对外界通知有什么怪物出现，老师的情况也许只是个例，李泽安这样想着。
“什么叫憋坏你了！怎么的这几天不是我这个老大叔陪你聊天陪你下棋的，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就天天盼个手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伤了我老大哥的心！”孟豪打趣道。
李泽安听到孟豪一会儿老大叔一会儿老大哥的自称，不由得会心笑了笑，这几天只有两人独处的隔离室，让两人有了称兄道弟的感情。
手机连上网，消息跟天女散花一样弹出，先是家里人的关心，然后是许凯秋等朋友的问候，知道了许凯秋回到了老家，看到“安晨曦”三个字的消息，李泽安顿了顿，优先点开了安晨曦的聊天框，让一旁偷瞄的孟豪不由得唏嘘了一下。
“安，你那边怎么样了？（2天前）”“我很好，刚拿到手机，你呢？”李泽安迅速地回复了消息后，忍不住抿嘴，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孟豪白了一眼嘀咕道：“年轻真好，一股子酸臭味。”
一一回复完了消息，安晨曦的消息刚好弹了出来。
“一个人，有点无聊。”
“我和孟警官在一起，我还好有人陪，心疼你一下。”
“挺好的，医生告诉我，我的细胞生命力提高了不少，希望我能签临床试验知情书，对我进行试验，我还没有签。”
“不要签，如果医生来找我，我来签。”
……
“吃午饭了，回见-。”
看着安晨曦最后发来的消息，已经过了一上午了，李泽安心里感慨了一下，随后捂着心口偷笑了笑，看了一眼孟豪正在一边斜躺着扣脚一边和家里闺女打着视频电话，一口一个“来，亲一口爸爸”，李泽安举起手机点开了录像。
“不就是给你看你自己的窘样，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李泽安吐槽道，就因为刚才把手机里录得视频递给孟豪看了一眼，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从头顶下来，打得李泽安叫苦不已。
“我没有录你那发消息时痴汉模样就够情义了，你个小崽子还录我，删了没。”孟豪伸了伸握紧的拳头以示威严，李泽安吐了吐嘴说：“删了删了。”实际上视频文件正躺在回收站里等着复原。
看着巴拉了两口饭后就躺回床上的孟豪，李泽安疑惑地问道：“只吃这么一点？”孟豪抠了抠脸说道：“今天有些没胃口，可能是关这个小屋子久了，就没食欲吃饭了。”李泽安砸吧砸吧嘴，想着自己为什么还有胃口。
孟豪端起杯子喝水，手突然一抖杯子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吓得李泽安一激灵说道：“我马上就把回收站里的记录删了！”孟豪不以为意，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它在轻微颤抖，人老了连个杯子都拿不稳了？孟豪心里想着。
……
“小子，看新闻！”孟豪对着正慢悠悠喝茶聊天的李泽安大叫了一声，李泽安迅速点开新闻通道——汉城政法大学今日出现真实存在的丧尸，丧失对学校师生进行攻击，现已派出武装部队前去击杀丧尸，根据疫情期间对病毒的逐步了解，初步推测丧尸出现大概率因为此次疫情的病毒，由医学家们讨论，病毒命名为“cmvi-造物主”，请各居民不要恐慌，居家隔离保护自己，病毒只会通过食物传播和血液传播，我们将会派遣志愿者输送经过检测后的健康物资给大家。
作为已经亲身经历过的李泽安，在看到这样新闻的时候，没有过多的诧异，只是惊叹一声：“看样子世界真的有大灾难，你说我们感染了这病毒会不会变成丧尸啊。”孟豪丢来一双臭袜子说道：“别说晦气话，听医生的。”
……
又是两天过去，李泽安正躺在床上扣着手机，穿着防化服的医生走了进来，这几天除了身边的老孟，还有就是浑身被防化服包裹的医生，除此之外再也没见过别的活物。
医生先是照常抽了两人血，随后对着孟豪说道：“孟先生，这两天的检查发现你体内的病毒载量正在提高，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适的地方。”孟豪咽了咽口水，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一切正常。”李泽安看着最近食欲越来越差的老孟，微微皱了皱眉头。
医生继续说道：“那就好，病毒载量提高，只是现象，具体还要因人而异，我们最近发现染上此病毒的人有四种情况，第一种是24小时内就会死亡，死亡后病毒不会传播；第二种是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对病毒天然免疫，就像孟警官这类情况；第三种是细胞生命力增强，具有吞噬其他细胞的能力，但细胞不再受意识控制，行为不受约束，毫无章法，你可以理解为腿在向左身体在向右，好像身体各个器官有各自的思维，也就是今天新闻里出现的丧尸和你们前几天遇到的变异怪物，只是变异期越久，细胞的生命力和吞噬能力就越强大，像今天新闻里的丧尸，可能是变异了几个小时的低等级丧尸，而你们那天遇到的怪物，可能是变异了4天的怪物，不过很奇怪的是，杀了那么多人的怪物，按理来说在吞噬了他们的细胞后，应该会变得更强大，可数据显示只有4天的强度，吞噬的细胞也只有1个人的量，这不符合实验结果。”
医生摇了摇头表示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随后他用炽热的眼神盯着李泽安说道：“第四种，也就是你和安晨曦女孩的情况，最具有实验意义，细胞生命大幅提升的同时，dna产生变异，虽然不具有吞噬功能，但身体各个组织和器官依旧遵循大脑的指挥，体内的生物电流异常活跃，产生的能量也异常巨大，具已知的科学水平并不能探测或者合理的解释生物电流，但从这次你们体内生物电流的活跃中，我们医学界看到了未来人类的希望，所以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希望你能签下这份临床试验知情书。”看着李泽安犹豫的样子，医生又补充了一句：“也为了人类度过这次疫情。”
李泽安微微皱了下眉头，思索着，他抬起头问道：“如果我签了，可以把安晨曦调来这个屋子吗，然后，我一个人签可以吗，安晨曦就不签了。”
医生揉了揉穿着防化服的下巴，答道：“把你们放在一个房间里可以，但是有个问题，安晨曦也说过如果她签了可以让你不签吗，可是她的生物电流活跃程度比你高太多，相信你肉眼也能看出来，她的白发，她的紫瞳，而你的反应是很微弱的，我们只看到你的生物电流像是雏鸟学会了飞翔，而安晨曦的则是鹰，这个不恰当的比喻你能理解吗。”
李泽安有一丝恼火，他问道：“你就是说我的这份知情书可有可无，而安晨曦无论如何你们也要她签署？”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官话：“上面要求的，我们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你接受这份知情书，我也好把你们安排到一个房间，希望你能理解，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说罢，医生鞠了个在李泽安看着虚伪无比的躬后，离开了房间。
李泽安窝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壁，孟豪突然扑了上来双手握住李泽安的手，面目有些狰狞和惶恐道：“小安，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想必你也有些察觉，我最近的行为有些不正常，食欲变差，端杯子的手开始颤抖，有时候突然抽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医生没有查出我的dna变异的结果，也许哪天医生会突然告诉我，‘你会变成怪物’，但我不想看到这期间我变成怪物后第一个受伤的是你，如果你害怕我会变成怪物，或者哪天发现我伤害你，拿着这个，”只见孟豪将一把黑色的枪支递给了李泽安，指了指自己的头，“就像你当时打穿那个怪物的头颅一样，对着这里，最好不要是现在，因为我还想跟闺女说些话，至少，是今天晚上……”
李泽安沉重地呼吸着，他看着老孟逐渐湿润的眼眶，还有老孟那一只不受控制向上翻滚的眼珠子，他多么想告诉老孟一声“别开玩笑了”，但老孟那湿润的眼眶和咧开的嘴角还有一只向上翻滚的眼珠，呈现出一副和老孟说的话根本不搭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正常人无法呈现的表情，这让他知道，老孟要变成怪物了，这是事实……
这一刻，他觉得好像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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