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红枝公主回来了
林竹筠掀开车帘,对赶车的小松焦急地说道:“快些,我们要快些回府里去!不……你直接把车赶到邝将军的军队大营那里去,他应当是在那里!”
“是!”小松一甩马鞭,马受力撒开蹄子飞奔起来。
一旁树林里的邝寂见他们驾马飞驰,停下来略略思忖后,转身往山中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跑去。
“驾!”小松正专心致志驾着马车在大路上面飞驰,却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从小山坡上徒步滑下,并且直直站在路中间,凌冽的目光看向他们的马车,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眼见马车就要撞上他,小松一扯缰绳,强行拉住了坐在疾驰的马。
马在一声嘶鸣过后扬蹄停了下来,马蹄险些就踢在面前人的脸上,
车内的林竹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与停顿吓到,马车停稳后她迅速从头上拔下金簪,紧握在手心掀开了车帘。
看到拦车的人是邝寂的那一瞬,她紧绷的神情才瞬间放松下来。
邝寂看到她手中的金簪,心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他明白那是上一次路遇匪徒给林竹筠造成的阴影。
他此刻突然无比地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拦车,让林竹筠再一次回想起上次亲手手刃匪徒的痛苦记忆。
林竹筠见他呆站在车前,急声说道:“邝将军!最后那个孩子已经被送往京中了!他们走的陆路,你快马加鞭还赶得及!”
邝寂一愣,原来林竹筠这般着急赶路是因为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轻笑了一下:“没有,那个孩子我们已经救下来了。”
“什么?”林竹筠整个愣住。
“铁头的狗帮我们在老东山西面一处山洞里面找到了。”
“怎么会在山洞?江显煦说他已经派人送往京中了呀。”
邝寂微微皱眉:“我不知他们内部有什么纷争,但是那个孩子应当是被一个姓高的僧人藏在那里的,那孩子说高姓僧人是想给江雨姑娘治疗麻风,才藏了那孩子,想要试药。”
林竹筠的瞳孔瞬间放大:“雨霏姐姐染病了吗?!”
邝寂点点头:“应当是,那高姓的僧人是这般说的。”
“还好我上次给雨霏姐姐送手帕时候给她留了一条治疗用的蛇……”
“应当问题不大,我今日救那孩子出来后,也给那高姓的僧人放了一罐药酒,从他所作所为看,他定是会全力救治江雨姑娘的。”
林竹筠点点头,略略放心了些。
“筠妹妹,你确定江显煦不知道那孩子没有送往京中的事情吗?”
“从他的话语和表现来看,他确实是不知,他还在等着他的计谋得逞呢。”
邝寂微微一笑:“不论是如何狸猫换太子,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很快就要得到这个坏消息了。”
……
五日后,红枝公主回来了,把消息也带了回来。
但对江显煦来说,却是不好不坏。
坏的是他们让皇帝染上麻风而死的计划落空了,好的是红枝公主无法联合襄王把江显煦架空了。
红枝公主脸上满是怒意地踏到寺中,才进入寺庙的后厢房中,就“啪!”一鞭子抽到高赛背上。
高赛本在为江显煦奉茶,猛然挨了一鞭子,闷哼一声,吃痛转身。
看到是红枝公主后,跪在她面前:“属下不知犯了何错,还请公主明示。”
红枝公主脸上满是愠怒:“你知不知道那孩子身上带了刀具?”
高赛抬头,脸上满是错愕的神情:“什么刀具,属下全然不知。”
红枝公主眯着眼睛盯着高赛的脸:“我们才行到半途,赶车的人就觉得有些蹊跷,虽然那孩子身形瘦小,但多少应当还是有些重量,可马夫觉得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像赶了个空车一样轻巧。”
江显煦皱起一双淡眉:“什么?空车?”
红枝公主冷哼一声:“正是空车!赶车的马夫发觉不不对劲儿,掀开车帘一检查,马车的暗箱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刀凿出来了一个大洞,那孩子早就不见了!”
她说完以后,一双美目是从未有过的阴鸷与冷酷,她死死地盯住江显煦:“莫不是你……你安排的这一切?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我带着那孩子去京中?!”
江显煦却仍然镇定如常,他轻握红枝公主的手腕愤恨地说:“我怎么会不想?!你明知我对报仇一事无比渴望,只希望立刻就能让那皇帝死在我面前,若是能让他三更死,我又怎么能容他到五更?!我可以不做这世子,未来也不愿坐那皇位,但是我必须要让皇帝死!”
这一番话发自肺腑,振聋发聩。
红枝公主的脸色有所缓和。
高赛仍然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江显煦抬脚踹在他的心口:“说!是不是你私下做了什么!”
高赛被踢得又是一声闷哼:“唔……属下没有。我猜着兴许是她见同伴都被杀尽了,心里害怕,所以才逃了。”
红枝公主冷哼一声:“你带回来就没搜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件?”
“属下……属下也怕被过病,用麻袋套了就带回来了,没有搜过身。”
江显煦再次往他胸口一脚:“蠢货!”
“行了行了!现在人也没有了,我们还是尽快商量该怎么办吧?江显煦,你此前说过还有其他的法子能取那皇帝的性命,现在那法子得派上用场了吧。”红枝公主斜眼瞥者江显煦冷冷说道。
江显煦垂眸思索着,沉声说:“到头来,还是得用她。”
红枝公主勾起一边嘴角:“你莫不是舍不得?”
江显煦抬起她的下巴,唇瓣在她的唇畔辗转,勾人地轻声道:“有你在,我还会舍不得其他人?”
红枝公主正欲承吻,江显煦却放开了她。
“红枝,此前同你父王所说的不要再给陵城任何一家马帮提供玉石原料的事情,他可有回复?”
“本来掸国近年来的玉石料子就已经甚难开采出来,他早就不想再做此贸易了。他先前回复过说此次去掸国的马帮,无论价格多高,他保证没有一家能买到玉料。”
江显煦点点头:“我们再让襄王向皇帝献言,以玉合坊被封,林记一家独大为由,让林记加倍上贡玉雕,若是不尊圣旨,则要以重罪治林家。上贡加倍,却无原料,这必然会将林家逼上绝路,到时候我再给林竹筠出主意,我不信她会不答应。”
“这能行吗?林记也可以没从掸国贸易到原料为由向南国皇帝辩驳不是吗?”
江显煦轻笑:“你不了解这位皇帝,他生性多疑而心胸狭窄,本就对林记垄断了整个南国的玉石贸易已经心生不满,更何况玉合坊倒后,林记可谓是一家独大,日进斗金。我还早就派人在京中散布谣言说林府的财富堪比国库,他早已心生不满,而且……林府还想与邝府联姻,这更是会让他大为疑心。”
“邝府?是那位让我们掸国将士们都闻风丧胆的沙场阎罗王——邝寂?”
“正是,邝将军威名赫赫南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这一联姻,财也有了,兵也有了,皇帝怎么可能不怕。我们,只不过是递给他一个合理治罪林家的理由而已。”
红枝公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江显煦见状柔声说道:“辛劳了这一路,在外面风餐露宿你定是没能睡一个好觉,看眼下这黑眼圈,真是瞧得我心疼得紧,你还是回房泡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一觉吧。后头的事情,我来操心就成了。”
红枝公主笑着点了点他的胸口,施施然出了门。
听见她走远后,江显煦脸色一变。
他厉声问地上跪着的高赛:“说,怎么回事?你历来不是这样不小心的人,我不信你方才的说辞。”
高赛身子一僵,觉得若是江雨染病的消息被他知道,他一定会把江雨当做工具,再去传染其他人。
于是高赛低垂着头,闷声说:“属下知道世子不愿意红枝公主带着那孩子去京中,所以根本就没有带回来,所有染病的童子都被处理了,那天麻袋里头的,不过是我在街边找的一个乞丐而已。”
江显煦听完,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高赛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你……你当真是这般替我打算的?”
高赛垂眸:“千真万确,属下不知其他的暗侍卫们是如何看待世子的,但与世子朝夕相处这些年,比起红枝公主,属下更愿意跟随您!”
江显煦听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起来吧,此次的事情我就不怪你了。但是日后,不得再有任何事隐瞒我!”
高赛暗暗握拳:“是,世子。”
江显煦忽然眼睛一抬,摩挲着手指说道:“对了,邝府里头那位,到底何时才准备出手?这眼下待皇帝一命呜呼,我们就要举兵入陵城了,到时候可不能让邝寂坏了我们的事儿。”
“快了,他已经收下了碧尽了。待属下之后再去一回茉香楼,定能给世子一个准确的回复。”
“高赛,你觉着他能信任吗?莫不要最后他还反水了。”
高赛沉默了片刻:“他定然是不能信任。”
江显煦一愣“哦?你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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