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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回归


第四百七十七章:回归

洪虢这时候还在苦逼的因为不听指挥,违抗军令还在小黑屋里蹲着呢,这黄化清又要再来一次?当即便有个将领唉声叹气:“天下派背景了不得!就算是带人送死也无所谓。”

这时候南天门的李子玉倒是轻声道:“不急,且看。”

她身为南天门掌尊,说话自是令众人侧目——只见画面之中的黄化清领着天下派自家兄弟,组成了南斗六星阵,人数虽然变少了,却灵活了许多,速度也快起来,仿若一条游鱼,倏忽便从人手中溜走。

画面虽是如此,但黄化清压力不小,因为人数减少太多对方也能够用更多的兵力来围追堵截,可以说若不是南斗六星阵这般组合,他们根本就撑不住一炷香。

功夫不负有心人,黄化清逐渐摸清楚了这八卦封棺阵的变化,立即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随后他调度诸位师兄姐妹:“请各位出全力攻其坎位!”

随后他也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乃是专克阵法的功法——仙人指路,没错,天下派也有这功法秘籍,仙人指路一道激光射出,照射在坎位之上,那一处的阴兵似乎被冻结一般,激光不断在阴兵身上弹射,此处的运转大阵立即停止。

“纵使是主魂幡也不可能瞬间改变整个大阵格局!诸位同门,只要破了坎位,便能活捉厉王!杀!杀杀!”

黄化清单手一拍,反手拿出一个罗盘,原来天下派核心弟子那不是一般的有钱,这罗盘乃是万宝楼出品的四品法宝,威力巨大,既然是罗盘有指路之效,亦是能清廓拦路虎。

不止是他,诸修士齐齐拿出看家本领,对着坎位上面的阴兵狂轰滥炸,霎时间便将坎位的路口砸开了。

坎位失守,阴兵大阵直接乱套了,各个方位的阴兵全部互相撞击,立即变成了一团乱麻。

“时机已到,全军出击!”

虎威即刻下令,先锋营一万将士向前迈进,一骑兵率先如潮水一般涌来,杀入三千阴兵阵中,阴兵们由于混乱根本无法应对骑兵冲击力极强,就算是以一当几的阴兵也无法硬抗,只能成了人家砧板上面的鱼肉。

黄化清等人见得支援到,一万人更是在后面轰隆扑来,顿时信心大震!

“随我活捉厉王!”

破开大口,南斗六星阵稳了稳,随后由黄化清领头持罗盘不断引路,这罗盘能显示大阵中枢位置,倒也不管你是否在将旗之下,也就是说厉王绝对避无可避。

不过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大阵中枢出现五十名阴兵力士,个个有庙里神像那么高大夸张,手中抡着粗木棍棒,站在一堆如同高墙一般令人难以逾越。

但是看过去,便能看到那个所谓的厉王正在这些高大巨人阴兵之后,在盾阵后面注视着黄化清这边,看他神态,似乎竟然对他们打到这个位置不为所动!

“清风,清秀!你二人随我越过去直捣黄龙!”

黄化清点了两个人的名字,皆是天下派高手,黄化清又是单手一翻,扯出一瓶翠绿色丹药来服下。

清风清秀上前来一瞧之下脸色剧变:“师兄,这可是血神丹!?”

“嗯,今日我要活捉敌首——”

“可是血神丹代价极重!师兄三年之内恐怕都难以摸到元神门槛……”

“我辈修士,修道者,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药力发作,黄化清浑身登时冒出血色烟气,浑身气机膨胀,将清风和清秀推了得身形不稳,最后却犹如龙吸水一般将所有气息收回,凝于一身,清风清秀感觉到此时的黄化清便如同一颗随时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即将爆炸的丹药。

然后他们亲眼看见师兄跃到半空,手撕了面前的阴兵巨人,随后一拳轰开了一条基本没有阻拦的道路。

这一拳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一拳轰出个海晏河清似的。

之后才懵逼的跟着师兄混战功,在后面补刀,黄化清以近乎无敌的身姿来到了厉王面前,二话不说,揸开手指便一把抓向厉王的衣襟。

“走!”

厉王也直接祭出了魂幡,主魂幡的威力不可小觑,以阴气震退了黄化清的手爪。

黄化清犹疑了一下,从冰寒的阴气之中抽身,手中冰碴子依旧还有残留。

“你的部下们呢?”黄化清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厉王身上,却一直疏忽了其他人,按理说厉王身边至少有属下护卫吧?怎么可能亲自来应敌呢?

“废话少说。”

厉王再度祭出魂幡,与功力大涨的黄化清纠缠在一起……黄化清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心中有些诡异。

果然就在一万人族大军即将接战的时候,漫山遍野响起了号角之声!

那些令人充满原始畏惧的山林之中,好似大江大河一般,有一群又一群的黑色浪潮袭涌而来。

一看大旗——“祁王!”虎威再也按捺不住,喝令五万大军一同往前碾压,势必不能让先锋营队伍全部陷入敌阵。

祁王部队的到来,使得这边阴兵数量直接暴增为一万,一万阴兵,已经是一个极为可怖的数字。

而虎威以五万人,硬是从容不迫的把险局化解,虽然场面混乱,但是两股兵团势力再度泾渭分明——

大军就是大势,是这天下最直白的大势,在大势面前,个人能力仿佛都不算什么。

“你还不走么?”手拿招魂幡的厉王竟然这样对黄化清说。

黄化清收了手中罗盘,他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根本无法伤到手持主魂幡的厉王分毫,这个家伙也好似想跟他交手,硬是没让属下们一同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了。

黄化清有些恼怒:“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不把我抓起来。”

“因为我不想。”厉王缓缓点头:“滚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你是谁?”

“……”

“你不是厉王,你是谁?”

“哼,找死。”

黄化清忽然祭出一把飞刀,这把飞刀蓦然炸开,化作数百手指大小的飞刀,齐刷刷攻向厉王面部的面具。

厉王的身形如同鬼魅,闪闪之后,便已经在数十丈之外,而抬眼再看黄化清,已经突破出去,往生门跑了。

厉王凝视很久,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却不是游吹云,而是那个英俊帅气的面孔,正是百里风云纵鹤。

——

虎威及时下令撤军,这一次也只是试探而已,毕竟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战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两波人马再度紧张对峙,不过这一次朝廷有十万人,战事一不小心就会恐怖爆发。

然而在神王墓的小道之上,有一行人已经上了山,便是代甲所领的厉王麾下的一群人了。

“都尉大人,厉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我们都撤了!”

罗刹鬼将忍不住问道,他曾经和厉王打赌,现在确实被完全折服了,厉王用兵的手段,光论布阵战法,他罗刹叹服远远不如,这几天耳濡目染,自知就算是自己拿着鬼王的主魂幡,也绝不可能把敌军骑兵玩弄在鼓掌之上。

“罗刹将军,厉王殿下他自然是有自己的计划——”代甲对于这位老将面无表情:“咱们只顾听从命令便好了。”

罗刹恼道:“殿下一个人去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你身为厉王府都尉,怎么能这样大意?”

“哼,你是来监督我们殿下的,见不着人了当然恼怒,我说过了,殿下自有主张。”

“你——!”

二人争执之际,剑三回头看向山下密密麻麻的两军对峙,这样的战力若是开打起来,不知是多么恐怖的景象。

云纵鹤注意到剑三的目光,他和剑三身为厉王麾下最受关注的人族,自然关系算近的:“你在担心殿下?”

剑三视线仍然远远望着,单手扶着剑柄:“是也不是。”

“怎么说?”

“我只是在想这江山,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人随时准备送命?”

“在剑三兄弟看来,这些士兵都是送命而来的么?”

“难道不是么?战争就是绞肉机,是能够一口气吞下数万乃至数十万的恐怖机器——咱们生而为人,来之不易,却又有多少人就这般葬送在此?”

剑三握紧手中长剑:“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去死?去卖命?”

云纵鹤想了想:“圣人不是说过么,大丈夫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大概吧。可是大多数人不过只是想要老老实实种田,娶妻生子而已。”

剑三忽然说道:“不是谁都想要做大丈夫的。”

云纵鹤一只手放在剑三肩膀上:“兄弟,我们现在是人族的叛徒,是神王墓这边的汉奸。”

剑三这才回过神来,与云纵鹤目光相接。

“我知道,大夏也好,神王墓也好,他们不过是把天下当做自己的财富,根本不管在这天下生存的万族的死活,人又怎么样,妖又怎么样,魔又怎么样,任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到头来不过是权力把握者治理私财的奴隶罢了。”

云纵鹤沉默良久,也扭头看向下方的军队:“当初我也是想,我身为人族,不能背叛人族。后来差点死在穷山恶水财想明白,我云纵鹤太拿气节当回事了,生于世间,只为几口饱饭而奔波,种族划分有什么意义?对你好的无论是什么种族,也要用同样的好去回应,对你不好,就算是亲生爹娘又怎么样?

人生于世界,本就是受难,自己休要再给自己套上狗绳,那便一辈子都叫人奴役在脚下了。

当初厉王殿下便是以尊严待我,我才留下来,不然世上千万人,何人留下我百里风云纵鹤?”

剑三听到这番话之后,内心深深触动——对你好的无论是什么种族,也要用同样的好去回应,对你不好,就算是亲生爹娘又怎么样?

“是,厉王殿下这一点令在下钦佩不已,无论什么种族在他这里都一视同仁,就连罗刹鬼将,也是服气的。”

罗刹当初能活,不也和厉王的命令有关系么?

——

双方既然鸣金收兵,战场混乱之势也明了,修士士兵们都松了口气,至少那种你死我活的僵局没有出现,谁想厮杀拼命?

比起本就是拿命相搏的军士,修士们也是心有余悸,他们平日里在宗门修仙,至多也就是纠结成群出门猎妖除魔,何曾这般跟着大军作战过,浩浩荡荡简直是绞肉机器,平日何曾这般陷入生死陷境过,即便是黄化清指挥得当,还是折了十之二三人。

此时回去,上下隐隐都是一些悲伤情绪……这军中的尾巴,乃是一个叫做道理教的小门派,这个道理教听名字就知道很讲道理,乃是天下派的一个附属门派,这一次算是被天下派叫出来当炮灰,整个道理教上下不过一百来人,掌教乃是元神境,这一次虽然没来,但也宗门里唯一两个金丹境弟子派了出来。

本来金丹境按理说在哪儿都是长老,不过小门小派,除了传功的掌教,都算是一个师父带徒弟了。

这一次道理教因为殿后死了十几个,伤几十个差不多是最惨的。

黄化清抽身之后飞身而来安抚了一番道理教众人。

道理教那两名金丹一瘦高男子,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宫装少妇,也是一个负伤一个疲惫不堪,黄化清随手给了许多丹药,想来天下派的未来之子是不缺这些东西的,但对于道理教的人来说真是开了眼。

“黄师弟,够了够了,这么多珍惜丹药,不要浪费了。”

宫装少妇本想乘此机会卖弄一下顺便再多讨点交情,毕竟自己这里死了人……可惜黄化清显然还要安抚其他人,所以感谢了一下便化作金光飞走。

少妇轻轻一跺脚,显然有些恼,那瘦高男子却冷笑道:“师姐,我看你真是昏了头,这么小的处男都要勾引!”

“你这说的是人话?”这二人显然不合,不然也不会争锋相对,宫装少妇反击道:“我还不是为了我们死伤的道理教门人?”

“哼。”瘦高男子神情阴郁,自顾自的飞走了,似乎也不管自家弟子。

“狼心狗肺。”

宫装少妇不屑骂道。

旁边的道理教弟子们脸色也不大好看:“张师姐,师兄他受伤了,心情不畅,你别要和他计较。”

“我呸,就他这样的男人,受点伤就叽叽哇哇的,算什么大丈夫?”

宫装少妇一时竟然红了眼睛∶“只会欺负我这个没了男人的寡妇……”

天理教弟子们正要安慰她,不料这个宫装少妇脸色一变,再看不出刚才憔悴神伤∶“那个小哥怎么样了?”

一名弟子说道∶“不知道呢,有两个师妹在照顾他。”

“他是咱们的大恩人,我得去看看。”拿着丹药,宫装少妇便去探看这个小哥。

这个小哥是谁啊,躺在担架上面,运功阻断血脉制造苍白脸色装死的人——自然是咱们的厉王咯。

他根据脑子里另一个人模模糊糊的记忆,给自己编了一个身份,随后大战中混在人群里救了道理教许多人的性命,这宫装少妇当时没受伤就是因为厉王去给她挡了一下。

然后装作吐血要死的样子,宫装少妇令人把他一同抬了走——

“张师姐,他还在昏迷呢。”两名照顾他的女弟子如是说到。

少妇走到这男子身旁,皱着好看的眉毛掏出自己的白手绢给这救她一次的小哥擦去额头上面的虚汗。

“嗯……你二人要小心看护他,有情况告诉我——”宫装少妇给小哥服了丹药之后,将目光从那棱角分明的脸上移到胸口那露出的精壮有力的胸膛,最后假装不在意的给他扯上。

她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款款起身,留下一股子香风,不过没有几步,她便将怀中的一块玉牌子拿了出来,是质地极紫水晶做的,上面写了南天门三个大字。

这种高端腰牌乃是南天门核心的紫带弟子才能拥有——少妇背着人的视线摩挲了几下,便又贴身放回。

“老娘这一次一定要钓到大鱼。”想到这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强壮的小年轻,只感觉身体中似乎骚动起来。

——

十万大军,供得其后勤补给有多少?财力物力人力能否支撑得上?上万石粮食水漂都没看到就没了,几百万两银子撑了几天?

奏折如同潮水一般往内阁飞去,几位阁老忙得是焦头烂额,更别提那个监国的太子了。

可是太子经前一事,意识到自己的皇位并不妥当,竟然终日惶惶然,连政事也无心,直教四处送礼拉拢人心。

而皇帝那边更别提了,将死之人,还能指望什么?临死前不颁布些昏旨就谢天谢地了。

内阁的几位阁老最后还是商量着,由最末的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阁老去请了太子少保出面,老大人倒也豪爽,二话不说就去了一趟东宫。

东宫那边也放出消息来,将皇帝这边的内府银两扣了几千万出来,拨给了南边战事。

内阁的老头子们这下子松了口气,虽然动用皇家内府的钱不太妥当,但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苏南那些家族赚了几千年的钱,眼看人家在家旁边起事了,却也作壁上观,真是不怕战火烧到家门口?”

有位阁老姓沈,头发花白,但眼神犀利,长长的胡须却乌黑发亮,他少有的动真怒,一改往日打太极和稀泥的形象,拍着桌子指桑骂槐。

因为另一位头发全白的阁老便是江苏淮河生人,闻言倒是面皮子比城墙厚,丝毫不为所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沈大人这样的言语,恐怕偏激了些。”

沈阁老既然当众发怒,当然要痛快,他在床边猛地推开窗户,寒风忽入,此时已经月在空中,看来今日又只有睡在内阁回不得家了。

他指着窗外:“国破山河在,山河在便大家族在是不是?大夏生死存亡,倒真不是他们考虑的?反正历朝历代,这些大家族哪一个倒过?”

这话属于撕破脸皮极为难听的话了,若有心人利用甚至可以当做反言,这可是帝国中枢里发出的话,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句,也会对外发起天翻地覆的变化。

“咳咳,沈阁大人慎言。”另一位一直沉默坐山观虎斗的老头忍不住发话了:“沈阁老小声一点……”他指着后面的屏风:“老首辅也许睡着了,老首辅身体不好,你可不要吵醒了他。”

“哼,是是是,我沈寂便是无病呻吟!罢了,今日我有些疲倦,既然大事已经解决,剩下的便麻烦诸位大人吧,我要回家休憩一番,明日再来写卷。”沈寂沈阁老气撒得正顺,却听见屏风后面传来咳嗽的声音。

一位老朽如瘫在轮椅上面的老人缓缓从屏风后面自己滑出,旁边的阁老立即站起来在轮椅后面扶着老大人。

“沈寂,你在外面吵吵什么,将我闹起来,说罢,要干什么——”

首辅大人虽然老朽,但说话十分清晰,老首辅不装睡了,其他阁老也松了口气。

毕竟沈寂平日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这次发飙就连苏南那边的老大人都只能捋一捋,谁敢去触霉头?

沈寂对着首辅大人一拜∶“老师,学生只不过就是想让那几家人出钱罢了,苏南是我大夏疆土,那交州便不是了么?”

“好一个苏南是我大夏疆土,交州便不是了?”老首辅点点头,看向淮河旁生人的阁老∶“沈寂说得不是很对么,你们那边家家都是钟鸣鼎食,勤劳也罢,聪明经商也罢,总是富足的。

现在国家有难,表示表示又有何妨?”

那苏南阁老叹了口气,拱手道∶“老大人,上一次魔族破境便把苏南家家户户掏了个遍,便是打着国家有难的名义,这一次再去,恐怕生变啊。”

他顿了顿∶“杀鸡取卵之道,绝无可用之处。”

老首辅点点头∶“有道理。沈寂,你说呢?”

沈寂沈阁老无可奈何的叹气道∶“国家固穷,安素止于一世乎?夫天下太平,莫非普天之下同心同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老首辅似乎琢磨了一下,扭头道∶“这样吧,既然富庶甲天下的苏杭也说自己没钱,那我们便不要钱,要人力,货物,如何?”

苏南阁老欲言,却又止,他知道这个东西基本跑不掉了,只在乎多少而已。

“还请沈大人同我一同合计合计吧。”

沈寂终于是脸色一变,搬了把椅子过来,心平气和丝毫不见愤怒之色了。

这样的场景在这帝国中枢经常发生,此地只论国事,私人怨恨在此处不常有,也难有。

——

谁也不知道,回来的修士多了一个,因为少在那里的人也有不少,这么补缺,还差了许多咧。

道理教地位低下,分到的营帐自然也偏远,就在各位大宗大派最远处,不过有个好处就是游吹云一条小溪。

此时小溪之中,正有一名精壮男子赤裸半身正在洗澡,那水流过精壮身躯,更加衬托其气质不凡。

宫装少妇和几名道理教女弟子离得远远的看却看得清楚。

“嗨,他身体可好,受了伤就能立即洗冷水了么……”

“是啊师姐你看,他跟咱们那些精瘦的弟子好不一样……怎么,怎么像是个贵族似的,举止还有些优雅,是个公子哥。”

“师姐……你说他到底是南天门的什么人,可是一位地位很高的核心弟子?”

“嘘,你们千万不可四处说,我自有计划!这种公子哥落到咱们手里,可不能就这么送走了!”

宫装少妇狠狠的点在女弟子额头上:“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修为,若是让我们道理教攀上了高枝,日后说不定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是是是!师姐说得对。师姐魅力无双,必然能拿下此人!”

“好哇,你这就把师姐我卖了?”

宫装少妇不再多言,打发了几个女弟子做事,自己则整理了一番,随后往小溪走去。

走到差不多距离忽然啊了一声,引起水中男子的注意,然后捂住脸转过去:“妾身不知公子正在洗澡,冒犯冒犯。”

话虽如此,这女子脚下却不停的挪过来∶“只是妾身忧心公子伤势,固来送药,这药是天下派师兄黄化清所赠,药力惊人,还望公子尽快服用。”

“不用了,这丹药你们自己留着吧。”游吹云……不,厉王轻描淡写道∶“还要多谢你们战场相助,不然我恐怕回不来。”

宫装少妇微微福身∶“明明是我们道理教要多谢公子相助之恩,公子是因为妾身才昏迷的,这丹药公子请服下,妾身才会心安。”

“这等丹药对我不起作用,还是你们自己吃吧。”厉王一番轻描淡写,宫装少妇心中窃喜,是了,修为高者当然不屑这等不过七八品的丹药,这个男子定有来头。

于是她接下来竟然主动提出要给厉王搓背……这可真是赤裸裸红果果的了,也算是宫装少妇的试探吧。

不料厉王居然果断的答应了……宫装少妇倒是不知道厉王在神王墓之中乃是众星捧月,前前后后伺候更衣洗澡的奴仆不知多少,又怎么会不习惯有人服侍呢?

宫装少妇银牙一咬,虽然有些后悔,这样的举动未免太无耻太不守贞洁,可是为了天理教的兄弟姊妹们,服侍又何妨?

本来老娘就是一个黄花凉菜,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美色,可不是每一个美色都受到优待,不然天底下花坊的姑娘们可要撸袖子打人了。

我一个寡妇万万不能错过机会!

这样一想,宫装少妇还真就取了一块白帕子,将绣鞋搁置在岸边,赤裸着白皙的足泡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走去。

这溪水仍旧有些寒冷,身为修士,并没有多少强壮在身上,宫装少妇强忍着来到厉王面前,勉强笑道∶“公子,妾身替你擦擦背……”

“嗯,你很冷么?”

厉王注意到她的不自然。

“妾身有幸给公子擦背,一点寒冷不算什么?”

厉王想了想,竟然打了个响指,一条小火龙蹿出,活灵活现,将宫装少妇看傻了,这等细微的操纵法力的能力,简直是令人大开眼界。

小火龙直接钻到脚底的水中,霎时间这小溪小半截竟然都变成了雾气腾腾的温水。

“公,公子好手段!”

宫装少妇惊喜不已,不仅仅是因为这年轻公子手法高超,法力强悍,更因为这男子少有怜香惜玉的心,要知道天下有本事的男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是再加上一条怜香惜玉,心细如发呢?

况且自己只是一个孀居之人,凉黄花新寡妇,能被这般对待已经说明对方人品了。

“怎么?”

厉王见她呆呆傻傻,问道。

“不,妾身……妾身多谢公子……”宫装少妇咬着银牙,开始服侍起厉王来,仔仔细细的沾着热水,给厉王擦拭背后的腌臜。

然后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到最后才问道:“公子见多识广,必然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厉王囫囵的点点头,半明半暗的说道:“家里当年有些基业,可惜后来被遭难家破人亡,被父亲带着去投奔了南天门。”

果然是南天门!宫装少妇眼前一亮,确定了对方早南天门地位的话,那就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一直想要寻找的庇佑,可能就在这么几天了。

老娘也算是调情老手,还搞不定你个十几二十的小处男?

想到这里,宫装少妇干脆心中一横,竟然呜咽一声,用那浑身上下唯二的优势碾在厉王背上,猝不及防就贴在了厉王背上了。

“原来,原来公子也有和妾身一样的遭遇……妾身,妾身也是从小就家破人亡,没有了爹娘,和唯一的奶奶相依为命……受尽人家的欺负和白眼……”

霹雳吧啦说得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当真是把女人的所有优势发挥了出来。

那厉王果然上当,听了也是一阵心旌摇曳∶“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缓缓抚上宫装少妇的小手安慰道∶“你不必太过伤心,孤……我这么些年也淡了许多,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少妇心道这般用白兔拱你你还能把持得住?于是环在厉王脖子上,头搭于肩膀轻轻抽泣。

“妾身这么些年,终于一到一个能够体会妾身的男子——可惜,妾身不是完璧之身,怕玷污了公子,还请公子体谅。”

厉王不屑的哼了一声:“人间那些伦理道德,有多少是害人的框框?都是些狗屁枷锁,害人不幸福!”

宫装女子眼前一亮,随后慢慢起身给厉王捏起肩膀来:“妾身今日听得公子教诲,醍醐灌顶,振聋发聩……还盼着能够日日夜夜伴着公子,听公子教诲就好了。唉,不如就让妾身厚着脸皮跟在公子身边侍奉公子吧。”

这话真就明摆着把自己往人家怀里塞,也不害臊——不过还得看人家同不同意。

厉王一想到沈清姝那个醋坛子,要是自己带个聪明漂亮有心机的小寡妇回去,那岂不是要翻天,白妃留下来都不得了的事情了。

于是他迟疑道:“我府中……侍奉的丫鬟小厮成百上千已经很多了,却不用……”

少妇见他没有答应,不出所料也并不沮丧,反倒是这句丫鬟小厮成百上千把她震惊到了——他到底什么身份?

但是方向一定是对了!

于是她变成了嘤嘤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梨花带雨∶“公子嫌弃妾身家世,嫌弃妾身孀居身份,妾身认了,妾身这半辈子,遇人不淑,直到遇到公子这般的良人,才知道什么是相逢恨晚。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竟然吟出一首诗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把那寡妇的可怜尽数的表达出来。

厉王见她抽抽搭搭哭得厉害,实在有些烦,于是说道:“好吧,你以后可以跟着我,服侍我,只是这名分定不下来,实话实说,我家中有一位母老虎,你要是惹恼了她,小心被她吃了!

不过你也勿要以为羞耻,跟着我好处绝对是多多的,至少比你手里那乱七八糟的丹药要值钱得多。”

宫装少妇先听到自己得不到名分也不气馁,到时候她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让男人对她欲罢不能,不然从合欢宗换来的那双修秘籍不就是白换了?

后来听到这男子承诺的好处更是惊喜,七八品丹药虽然常见,可不是豆子,随随便便就能享用。况且七八品丹药是乱七八糟,那他口中的好东西又有多好?

女子觉得自己傍大款,莫过于此了。

厉王怕她不信,在她发呆之际伸手在怀中的黄金小棺里取了一个袋子出来,噼里啪啦倒了些亮盈盈的石头在水里。

“中品灵石!”

宫装少妇不顾其他的下品灵石,赶紧拾了中品灵石在手里,兴高采烈道:“这可是我们道理教全教上下一个月的口粮。”

然后她又将其余下品灵石一一拾起来,忙不迭的说道:“公子这是做什么,这些灵石一定要好好收拾,不要让有心人看见了……公子快收回去!”

厉王摇头道:“灵石我只带了这些,全部给你了,就当感谢你们道理教对我的优待吧。

你如是之后要侍奉我,自然有其余奖励。”

宫装少妇并不立即表态,只是笑盈盈的继续揉捏厉王肩膀:“公子,妾身只是单纯的想要服侍公子,就算没有好处,妾身也觉得你值得。”

厉王也是在神王墓被人伺候惯了,出来洗澡没个人伺候都有些不习惯了——收个女子在身旁服侍也未尝不可。

只是入夜之后,厉王正在眯眼假寐着,脑子里有些乱糟糟,按照谍子传来的情报,沈清姝被关押在战舟之上,自己要么上去解救人呢?况且那战舟上必然高手如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救下沈清姝更是天方夜谭。

就在思考之间,忽然有一人影在营帐外面闪过,厉王低声道:“谁?”

“公子,是妾身拉。”

“张莹莹?”

是的,这位卖身的伟大女子叫做张莹莹,年纪三十近四十的模样,保养得当就像凡人女子三十而已。

“你有何事?”

“妾身来给公子送被子!”

“我不冷……”

“公子——这杯子乃有驱蚊虫,安眠心神的功效,是妾身主动拿来的。”

“……行吧你进来吧。”

只见一个窈窕身影……那张莹莹果真是少妇姿态,薄薄的贴身睡衣之下,圆圆和翘的能生儿子的磨盘,叠嶂的玉峰,男人看了绝对要血脉偾张,真是能骑就要骑的尤物。

可惜厉王一门心思在于天上,还真就视而不见……“多谢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张莹莹娇躯一滞,完全没想到自己这般精心打扮,居然就这样被忽视了,不死心的她应了一声,急中生智急急一连打了数个喷嚏。

“啊切切切……”

“怎么了?着凉么?”

“嗯……兴许是下午那溪水还是冷了些……”

“嘶,那怪我……你把被子抱给我了,你自己还有么?”

张莹莹可怜兮兮道∶“妾身坚持得住的,千万不能凉了公子。”

“这是什么话?过来!睡我旁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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