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5章 打的幌子
周猿在大堂内站定,眼睛环顾四周。
他一进来,其实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有一人坐在一个最不容易被人注视的角落位置,抬起头看了看周猿。
周猿的视线在大堂内环视了一周后,特意在目标两人的身上停留了几下,旋即才朝斜对面的地方走过去。
这一举动,表面看来很正常,就是在有不少客人的大堂内寻找一个好座位而已,但最角落里戴着帽子的男人还是顺着周猿的视线,注意到了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喝酒的两个人。
两人所坐的桌子,在大堂偏中间的位置,这两人都是商贾的打扮,要了两瓶酒,还要了一些熟食,吃的喝的都比较好,倒也符合商贾的身份。
戴帽子的男人没有看出这两人有什么异常,倒是对刚刚进店的精壮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男子已经选好了位置,他发现这男子在自己的附近坐下了,离自己这一桌只隔着三张桌子。
“这人应该是修士无疑,不过估计就是进店来吃饭的,多注意一下也无妨。”吴方心中暗自说道。
他重新低下头,帽子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低头在吃饭,这么做方便他观察整间客栈进进出出的人。
周猿不动声色直接坐下。
进来后,有一人在观察自己,周猿岂会不知道,于是就坐到了这人的附近。
周猿很清楚,十二大宗门对于破空神石被抢一事,并没有停止调查。哪怕之前在飞龙城内大肆搜查了两天,动用了相当多的人手,也没有查出结果,十二大宗门也没就此放弃,将明面上的调查,改为了暗中的调查。
虽然调查的人数少了许多,可飞龙城内一些有人聚集的地方,比如客栈,茶楼,青楼等等,还是有人驻守,至少会有一人盯着。
周猿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几张桌子外的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应该就是负责暗中监视鸿运客栈的人。
他刚才看了几眼大堂中间那桌的两名客人,想必他的这个举动,也引起了戴帽子男人的注意。
那两名客人,正是灰道势力潜伏在飞龙城的人员之一,也是这一次他选定的目标。
灰道势力的龙头和他说了,最多就牺牲灰道的两人,不能更多。
周猿同意了。如果不限定人数的话,他完全可以去另外的地方找灰道势力的其他成员,当成目标。
不过有这两个目标也够了。
周猿坐着没怎么动,没有再去瞧这两个人,等店小二先将一瓶酒送上来后,周猿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慢慢饮着。
很快,一盘凉的酱牛肉端了上来,周猿用筷子夹了几片吃了,又喝了一杯酒,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事,直接站起来朝柜台走去。
这时候连他点的热菜都还没有上,一旁店小二连忙热情迎接上去,说道:“客官,您点的其他几道菜马上就能端上来了。”
店小二是想服侍好这位看着就不凡的客人,也许这客人一高兴,会给他一些打赏钱。
“不必了。”周猿说着,随手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连碎银都没给,出手阔绰。
也没理会店小二的千恩万谢,周猿走到了柜台前。
戴帽子的男子吴方,看到了这一幕,也站起身,装作是要结账的样子,朝柜台靠近。
吴方感觉这名佩剑的精壮男子有些不正常,明明还没有正式吃饭,也不见这人和谁打招呼,或者是接到什么命令,突然就要结账离开,这不合常理。
靠近一些后,吴方能够听到对方和掌柜的谈话,于是在原地站定,背对着柜台。
“客官,您这就要离开吗?”掌柜笑着问道。
周猿点头,拿出一锭金子仍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掌柜的要道谢,周猿直接打断了对方准备说出口的话,低声问道:“中间那一桌,坐两个男子,一胖一瘦的,这两人明天还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吗?”
掌柜拿着沉甸甸的金子,知道要真正拿到手,肯定要回答这位客人的问题。好在这问题很简单,他几乎每天都会在柜台后面,对经常出入自家客栈的熟面孔,还是有印象的。
“应该会。他们一月会至少有二十日会在吃饭的这个点来我们客栈喝酒吃饭。”
周猿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他们的来历么?”
“不是很清楚,他们似乎是这条街玉煌玉器店铺的人,做生意的。”掌柜有问必答。
“玉器店铺?”周猿自言自语,冷哼了一声,“倒是打的一手好幌子。”
掌柜没敢说什么,尽管听清楚了这位客人自言自语了什么。
周猿没再问什么,得到了回答后,径直离开。
“客官慢走。”
掌柜在后面喊道,随即低下头继续拿着算盘算账。
吴方起初还听到了掌柜和精壮男子的对话,后面那精壮男子明显压低了声音,他就没有听清楚了,此刻走了回去,继续在自己的桌子前吃吃喝喝。
半个时辰后,等大堂内的客人都走光了,吴方这才走向柜台,随意朝掌柜问道:“之前那佩剑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回禀吴爷,”掌柜颇为恭敬地向吴方作揖,“他问了问之前坐中间桌的那两个人,就是一胖一瘦的那两个男子,问这两人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吃饭喝酒,还特意问了这两人明天会不会过来?”
“你怎么回答的?”吴方追问。
吴方负责这鸿运客栈,以及客栈所在这条街的一部分。在饭点的时候,他会来鸿运客栈,还有负责区域内的其他客栈、茶楼,非饭点的时候,也会去街上的店铺逛一逛。这是白儒门安排给他的任务,他不清楚自己负责的区域是不是还有人在做同样的事,只知道每天履行完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可以了。
今天的情况有点特别,那个佩剑的精壮男子连正菜都没上,又没有人找,也没有人联系,精壮男子突然就结账离开,他当时就觉得这有点不对劲,现在问了掌柜,发现精壮男子果然是为了那两个男子来的。
精壮男子进店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在那一胖一瘦两个男子的身上停留过,现在通过掌柜的话,印证了他的判断。
掌柜还是值得相信的,因为他已经收买过对方了,平常如果掌柜发现客栈内有异常的地方,会直接和他汇报。
“我如实回答的,说那两人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会来客栈吃饭喝酒。对方还问了那两人是干什么的,我说那两人在附近的一家玉器店铺做生意。”
吴方听到这,心说精壮男子就是盯上了一胖一瘦那两人,在打探两人的来历。
这让吴方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那两人有嫌疑?
“吴爷,还有一件事,”掌柜突然说道,“那位客人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快说。”吴方要求道,“他和你都谈了什么,说了哪些话,你统统讲出来。”
“除了我之前说的,就只剩那位客人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了,那客官说两人是在玉器店铺做生意?冷哼了一声后,说那两人倒是打的一手好幌子!”
打幌子?
也就是说,玉器店铺只是那一胖一瘦两个人藏身的地方,玉器生意人也只是两个人的伪装身份?
吴方想到这,立即命令掌柜:“今天的事,不得对任何人提及。明日我会再过来,如果那个精壮男子提前到了,再问你什么事,想清楚再回答。”
“小人知道了。”掌柜连忙应道,他知道吴方所在的宗门十分厉害,不敢得罪吴方。
吴方匆匆离开,到了客栈外面猛地停住脚步,此刻才想起,以自己的职责而论,现在是需要向上级汇报情况的时候。
内心挣扎了片刻,吴方还是暂时放弃了汇报的念头。
“现在只是偶然获知了一点情报,还不知道玉器店铺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反贼,现在就汇报,万一上头安排了其他人过来核实情况,情况是假的,我在上级那儿的印象会变差,上级会认为我办事不牢靠,情况如果是真的,那就更惨了,功劳全是上级和其他人的,我不会有任何功劳。”
“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先去打探打探情况,如果能确认玉器店铺是反贼势力的据点,那就不怕有人和我抢功劳了。”
吴方也想自己获得机会,攫取更多的利益。
鸿运客栈那边,掌柜听自己的,不会坏事,他不用死守着客栈,可以先去玉器店铺看一看。
主意打定,吴方回了一趟自己的住处,再出来时,已经变为了另一个人了,模样和客栈里吃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玉器店铺不在自己负责的监视区域内,但离着也不远,吴方出发,离玉器店铺越来越近。
那个精壮男子的身份未知,说的话的真假也未知。如果认为对方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玉器店铺是挂羊头卖狗肉,玉器生意只是幌子,打开门来做生意,关起门来指不定在做什么事,所以那家店铺很有可能是某个势力的据点。
也许是某家宗门势力的据点,也许是某个商会的据点,但也有可能,是某家反贼势力的据点。
吴方快步行走,终于抵达了玉器店铺的门口。
他往里面瞅了一眼,打开的门的后面,是陈列架和陈列柜,上面摆放着各种玉器,像玉石、玉手镯、玉佩等等,店铺内的灯光柔和,生意环境是不错,看着也像是专门做玉器生意的。
店内此刻还有七八名客人在,生意不说多好,但也谈不上萧条。
吴方跨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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